好几声卫诚才接起来,听他声音不太清醒,“干什么?”
“你在哪?你能不能去楼上看看应仰在干什么?”
卫诚那边静了几秒钟,像是在给自己时间缓冲,“我不在公寓,我回家了。”还怕她听不明白又解释解释,“有爹妈的家。”
卫惟失望挂了电话,垂头丧气走出去,深深叹了一口气。
心里确实不舒服,年末时候大家都回家团聚,而应仰是孤单一个人,他说他有她就够了,可自己又不能随时陪着他。
走廊上壁灯明亮,晃眼的光让卫惟心里酸涩难受。心情低落走了几步,前面有人挡路,卫惟抬头,看见一脸严肃的苏夏。
卫惟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装没事人一样,“妈妈,你困不困,我们去睡美容觉吧。”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和卫诚。”
苏夏没去自己的房间也没去卫惟的房间,她把卫惟带到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又不愿提及踏足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完全按照主人的喜好布置,奢华雅致,是七八十年代的千金小姐闺房。只是很多年了,再没有人住过。
苏夏不和她说别的,只和她说她们一众兄弟姐妹年少时的快乐事,就像今晚在天台上的他们一样。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母女两个已经都清楚。
“做人不能贪心,”苏夏说,“别人给你提供快乐机会,你不能只接受不给回报。”
“别让家人蒙羞,别让长辈失望。别给自己和别人找麻烦。”苏夏小心整理佣人打扫时放错了角度的物品,“你姥爷总夸你,你是最让他骄傲放心的孩子。”
晚上卫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妈妈是苏家最小的女儿,爸爸妈妈很相爱,爸爸妈妈也很爱她。但唯独这种事上,他们不说别的,心照不宣都是不可以。
她卫惟是这一代第一个找螃蟹的人,是苏家园林里唯一一条拐了弯的路。
可是,她想,我只是提前犯个错而已。
我保证,我一生只有这一个错处。我不会让事情变得难堪,只要相安无事度过这最后时间,只要能接受这一次,我一生都将无偿回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好想写苏家的故事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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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被发现
蒋弘敲开了应仰家的门, 先随意转了一圈, 最后停在了阳台上。
阳台的水盆里泡着一身黑衣服, 水也是黑的。蒋弘知道, 绝对不是那衣服掉色。
蒋弘叹一口气, 气不过他日子过成这样,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水盆。水盆晃了晃, 盆里的水溢出来shi了地板。
应仰过来找他时看见他这撒气动作。蒋弘还是站在原地,也不躲闪, 挑衅看着人。
对峙一会儿,蒋弘走出阳台,坐在沙发上狠狠锤了一下他手边的抱枕。
他无比希望应仰因为他的不礼貌动作发火,干脆直接和他打一架, 大家都痛快痛快。而不是应仰只看了他一眼,让他闪开, 自己拿了拖把拖了地, 又接了些干净的水小心地浇了浇阳台上那些他没看出来哪里好看的花。
疯了。应仰真的疯了。
大过年还他妈不回家认错,倒是学会了洗衣服打工做饭。应仰肯定不想活了。等到应老爷子发火他绝对要丢半条命。
蒋弘又站起来去阳台上, 应仰还在蹲着捣鼓那些花。蒋弘走过去从水盆里拎起那身衣服, 火焰都要从他眼里喷出来,“这衣服还能穿?你就不能直接扔了?”
应仰站起来把衣服从他手里放回去,直言道:“能穿。”
“......”
蒋弘冷笑一声, 那双桃花眼里带了十足的嘲讽。
那是应仰打工时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已经洗了好几次,只不过上面沾的油泥根本洗不干净。但是他还得再穿几次, 能多挣点就多挣点。
“东西呢?”应仰问他。
蒋弘没理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来一个首饰盒随便给他扔桌子上。应仰拿起来打开看看,是他看好的那条项链。
“等我会儿。”应仰说。
蒋弘不知道他又干什么,这回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他家的什么东西都不顺眼。
应仰从内室里走出来,往他面前放了一沓钱,“数数够吗?”
蒋弘看了看那一沓新的旧的掺在一起叠整齐的钱,先是火冒三丈,接着像泄了皮的皮球,他揉揉额角,声音里有觉得对方不可理喻的怒气,“你他妈有病?!”
他本来以为应仰打工是供自己。一条项链没多少钱,他们从前一起玩都分不清楚到底花了多少花的谁的。现在他才搞清楚,应仰打工就为了买条项链。
还他妈是干脏活累活,一点一点攒钱买项链。
“拿着,”应仰说,“我给她买东西,不用你的钱。”
没人再说话,一坐一站两相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