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死读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能赚几块钱?”
盛实安从前读书的时候成绩中等,但很清楚学海无涯,不肯附和这种客套,加上她觉得谢小姐高高的很好看,有点羡慕,难免偏心眼想替她说话,说:“读书有什么不好?”
谢太太瞥一眼谢小姐,又瞄一眼盛实安,以为她在假客气,于是笑得花枝乱颤,轻拍谢小姐一下,“安小姐这是给你面子呢。倘若真那么好,安小姐自己怎么不读?”
谢小姐气得脸通红,盛实安把另一只高跟鞋穿上,想也没想,开口就说:“我怎么不读?要不是老师不容易找,我还打算学法文呢。”
谢太太得到这一句,拍胸脯要盛实安放心,事情包在她身上,转头就鞭策谢小姐在学校里找老师。女校里的法文老师是老修女,早已嫁给了神圣的主,断然不肯跟盛实安这样的人有来往,一听原委就连连摆手。谢小姐又去社团里找,一个人引荐另一个,焦头烂额花了半礼拜,终于找到老师,是清华的学生,让他次日下午两点去荔山公馆报到。
盛实安早就忘了这件事,阿柠说“老师来了”的时候她正泡澡,疑惑道:“什么老师?”
阿柠说:“法语老师呀,谢小姐介绍来的,是个大学生。”
盛实安的热情来得快去得更快,现在已经不爱吃虾了,何况前几天跟陈嘉扬去饭局,听到法国人说话,头都大了,正想着怎么跟谢小姐说法语老师的事还是算了,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法语老师这就到了。
她发着愁下楼,请大学生喝茶。大学生在做自我介绍,她脑子里琢磨着该怎么回绝,刚洗过澡,及肩的长发还shi着,凉冰冰的,忍不住一抽鼻子,对面递来一张纸,“擦擦吧。”
盛实安接过来擦鼻子,眼睛看见了桌上的东西,是个纸包,看样子是他带来的见面礼。她正饿着,一时走神,对方看见了,把纸包拆开,“……想吃这个?不知道该给你带些什么,正巧我母亲做了鲜rou月饼。”
盛实安眼睛都直了。北平人不吃这玩意,她和陈嘉扬去找过,找到的只有门钉rou饼香河rou饼,大失所望,没想到法语老师带着上门来了。她拿一块来吃,鼓着腮帮子,“你叫什么?”
大学生有点脾气,说:“自我介绍都说三次了。”
盛实安脾气也不小,“三次都说了,再说一次能怎么样?”
大学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我叫陈轲。”
33老师的诱惑
前面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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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轲是北平本地生人,不过他母亲是苏州人氏,不但会做鲜rou月饼,还遗传给他一两分南方人的白净温和,不过好模样只是表象,这人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上起课来说一不二,要盛实安跟着他念字母。盛实安本来也不想学,但已经吃了人家的月饼,不好把人家再赶走,反正长日无聊,让念就念,但是心不在焉,一会跑去找柚子吃,一会去客厅接个电话,就连后院的恶狗都突然变得可爱了,她趴在后窗上喊狗:“过来握个手。”
陈轲忍无可忍,站起来叫阿柠,“劳驾给她拿衣服,我们出去学。”
阿柠说:“她头发还没吹呢。”
盛实安说:“就是,我头发还没吹呢。”
终究还是上楼去吹头发了,陈轲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等了小半个钟头,盛实安衔着根细细的女烟下来了,已经绑了头发涂了口红,方才不施粉黛的娃娃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Jing致嚣张的小美人,见他起身,她掸下烟灰,不慌不忙地说:“我还没换衣服。”
又是小半个小时,出门时已经近三点半了。陈轲不急不躁,一句都没有催,带盛实安去校图书馆的杂志室,把书本摊开,笔塞到盛实安手里,“写。”
盛实安仍旧心不在焉,不过杂志室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一个学生坐在角落里闷头写剧本,也有几个在翻新chao杂志,还有的枕着书本睡觉,安安静静的,她也不好打扰,又念及到底要跟陈嘉扬去西贡玩,一句不会也不好,于是接过笔,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
陈轲对这位骄纵又不认真的阔绰小姐并非没有成见,但他收钱教课,并不管学生是盛实安、是街上的叫花子,还是邻居家的傻小孩,是谁都一样,他的工作不过是使尽全身解数让对方学会几句法语。
此刻窗外阳光正好,树影斑驳,盛实安披着一身碎阳光,歪着脑袋乱写,他低头看去,发现她的字还不错,书写时比划勾连,笔迹流畅熟练而微有笔体,显然不是第一次写法语字母,“学过?”
盛实安在想陈嘉扬的父亲以前是学校里的西语教师,一想就走了神,听他问,半晌才说:“以前。”
陈轲没有多问,给她布置了任务,自己去一旁桌上拿来书本,筹备之后的上课资料。他家境原本尚算殷实,只是几年前父亲过世,家里才变得举步维艰,好在他明年就要毕业,可以工作养家,哪怕是现在,也可以打几份工补贴家用,情况不算不可救药。
盛实安是个省心学生,他再一抬头时,天已经黑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