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杨安宁看着大堂里人来客往,有的独自前来,喝完酒吃完rou就留下银子毫不犹豫地离开;有的结伴而行,几个人说说笑笑把酒言欢,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大笑出声;有的虽然同行,却没有多少交流,各自默默咽下面前的饭菜。
除了身上带着兵刃,这些江湖侠士似乎与他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凌燃夹一颗花生粒丢进嘴里,说道。
杨安宁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他对凌燃说:“是我把江湖想的太过不同了。”
凌燃本想回些什么,却不经意瞥见门口走进几个人。他的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指着门口说:“安宁,你看刚进来的那几人。”
杨安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几个身着灰衫,背着长剑的年轻人,他们与之前的客人似乎并无太大差别。
“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
凌燃笑笑,说:“他们是沧远派的弟子。”
杨安宁一惊,不由地对他们多关注了几分。
几个年轻人挑大厅中央的桌子坐下,叫了酒菜,便开始闲聊,他们并没有要避讳他人的念头,说话的声音颇大。
“师兄,这次师父差我们出来买这么多兵器,是不是真的要和那魔教开战了?”
“师父的想法哪是我们能揣摩的?不过看如今的形势,应该是十之八九。魔教势力越来越大,如果再不加以遏制,恐怕以后将成大祸。”
“是啊,魔教中人越来越猖狂,仅凭我沧远一派恐怕力有不逮,还是要召开武林大会,联合其他门派共同讨伐魔教才是。”
“听说魔教教主凌燃武功高强、Yin险狡诈,不知掌门是不是他的对手?”
“哼!我们各大门派齐心协力,还会怕他不成?到时攻入魔教总坛,将这魔头斩于剑下,我必可以一战成名!”
杨安宁的神色很奇怪,与凌燃一起听别人诋毁他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特别是凌燃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兴奋。
杨安宁压低嗓音,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招来他们的怨恨?”
凌燃转转眼珠,说:“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吧。我西苗族人本就与中原人的习性不同,做事的手段、待人的态度肯定也不相似,他们不愿接受我们,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排挤我们,我们早就习惯了。”
杨安宁放下茶杯:“所以你们还是做了些什么吧?”
凌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做了什么?被辜负的女子下蛊让那负心汉此生无法再行人事算么?被好友陷害的可怜人脱困后挑断好友手脚筋、废掉好友的武功算么?得知有人想害你、先下手为强杀掉那人的全家算么?安宁,我从未说过圣教做事光明磊落,也许在有些事情上我们的处理方式有些偏颇,但我们做的这些事,那些名门正派哪个没做过?只不过我们做的坦坦荡荡,而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私下去做罢了。”
杨安宁无话可说。这世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即便是他,在商场上也用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沧远派的弟子此刻却换了话题。
“说起来,二十年前,师祖带领各大门派的豪杰已经攻入魔教总坛了,连当时的魔教教主都被师祖毙于剑下,可惜最终功亏一篑。若是当初能够斩草除根,今日魔教又如何能够嚣张跋扈?”
“对对对,当初师祖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凌燃这个祸害,养虎为患反噬自身,凌燃那魔头非但不感恩师祖留他一命,反倒害了师祖性命,当真可恶!”
“如果这次能再攻入魔教总坛,我等必将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凌燃面无表情,手中的酒杯上有两个清晰的指印。他不在意他们怎么说自己,可是二十年前的事是凌燃的禁区,他们说起了又被他听到了,那他们就得做好准备承担后果。
杨安宁连忙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起身。
杨安宁知道事情的真相,当年的大战凌燃的父亲被刺死是真,可他们放过凌燃什么的却全部都是谎话。如果不是因为蛊王现世,他们必然不会给凌燃留下活路的。
可他也能理解沧远派的做法。凌燃后来杀上门去取了沧远派上任掌门的性命,派中弟子人心惶惶,他们不得不编造出一个谎言来安抚弟子的情绪。事到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当初的真像被埋藏在时间之下,只剩他们的一面之词。
杨安宁说:“阿宁,大庭广众之下别冲动。”
凌燃扯着嘴角笑笑,那笑容颇有几分残酷的意味。
不等凌燃说话,大堂里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听你们胡说八道!谁不知道当初是你们杀不了凌教主,还被他放蛊赶出山去!现在有脸在这里颠倒黑白,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是谁在那胡言乱语?出来!”
沧远派的弟子纷纷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有几人还将刀剑也祭了出来。
“是你姑nainai我呀!”
酒馆二楼的回廊里,一个女孩趴在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