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玄庭信步走在前方,严欲笑默默的跟随,距离他一步之遥。就觉得好像不知道上了几层楼,然后拐弯,又转下来,又折返,走的她有点晕头转向只好放弃了记忆路线。
其实是巫玄庭都自己不知道要去哪。
早课结束之后他看着女孩纤瘦的背影逐渐远离直到消失在圣殿门口,又想起了刚才她那个有点求救意味的小眼神儿。头天晚上他折腾她那么凶,她的大眼睛里都没露出过半丝真心实意服软的意思,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怕跟着张长磊走?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其实不是不知道张长磊可能会找她做点什么,但是血誓本来就是教内修行的一种方式,所有的男女教徒严格来说都只归属三通教,归属于教主这个头衔。而不是归属于任何人,想做什么都是各自选择。作为一教之主,水清则无鱼,下面很多事情他根本不管。
但鬼使神差,他还是慢慢跟在了他们后面,看着那头美丽的小鹿套着灰罩袍在沉默地在向远处移动,总觉得有点别扭。
后来的事儿他也看到了,然后他告诉自己,既然教徒不愿意进行血誓,这样强迫于人就还是不行的,所以他出手阻止了张长磊。当然,他显而易见的忽视了头天晚上自己的行为到底算不算强迫。
现在好了,人倒是带出来了,但是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新入门的教徒一般来说这个时间都在自修室由蓝袖章的执事带着进行教义修习,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时间都应该被教义填满才好。但他莫名就不想送这个女孩回去。
唉,三通教传教向来都是谆谆善诱,有幸能来圣地的人都是满心憧憬,哪有这样浑身长刺的?想想刘昊那天带她过来的时候好像有点突然,估计是前期传教工作没做好。干脆让他这个教主亲自来指导一下吧。
于是他背着手开始到处乱转,展览室?不太好,张长磊刚在那里吓了人家一场;藏经馆?也不好,那里更需要安静;圣殿或者议事厅?太空旷了两个人站着有点奇怪;顶层外圈的金走廊也还好?那里还能俯瞰整个圣地庄园,不过莫名不太想让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啊;祭典室?昨天晚上虽然他觉得还不错可是这个女孩怎么看也不像高兴的样子
最后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教主宫门口,按照规定,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清洁人员在护卫队员的监视下,可以在早晨8-9点进去打扫。送餐送茶送文件的经过护卫队检视后可以把物品送到玄关再用电子履带传进去。仅有六个紫袖章的长老可以穿过玄关来到外间的会客室等着见他。再里面算是他的卧室和私人领地,禁止任何人进入。
而没有任何等级的教徒,连这个教主宫的门口都不允许靠近。
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就在会客室跟她说几句。毕竟,别的地方,都不太合适。
严欲笑跟着巫玄庭的步子,只觉得越走越安静,这一层分明没有什么人,只有七八个手持军用刺刀的灰袍列队巡逻,他们的灰袍下面鼓鼓囊囊绝不只是穿的厚那么简单。
她跟着巫玄庭毫无障碍的进了那扇金红色的大门,走过简洁昏暗的玄关,再开一扇门,是一个白色和金色为主色调的富丽堂皇的会客室。漂亮的水晶石镶嵌在桌脚,烛台,灯座上,晃的人眼晕。墙上挂着精致的画和饰品,无非是些圣光啦日出啦六芒星之类的东西。巫玄庭指了边上的一个丝绒面大沙发让她坐。
可严欲笑还在低头偷偷思考着这层楼的布局,根本没注意到。
巫玄庭皱皱眉看了一下发呆站着的女孩,小脸上傻傻的没什么表情,一双软白的手指抓在一起绞来绞去。他觉得可能是刚才张长磊吓着她了,所以淡淡开口道。
高阶教徒或许会和普通教徒进行血誓,不过那是修行手段之一,你不必如此排斥。
女孩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美目中一片冷漠。
他想了想,觉得刚才那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她排斥张长磊还是应该的。所以软了一下语气:是修行也是机缘注定,你可以不选他。
不选?作为低阶层的教徒有选择权吗?我记得你们的教义等级分明,低人一等就只能服从。女孩说出来的话里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巫玄庭面色冷了下来,拂了一下胸前的六芒星吊坠,懒懒的转到书桌后面去坐下,挑眉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孩:选不选,重要吗?本来他们也太弱,血誓只是加速修行的一种方式。
严欲笑冷笑道:和高级别领导人睡觉是加速修行,你接下来应该还会告诉我,给教会上供钱财,做苦工,甚至送命也是加速修行了吧?
巫玄庭摊摊手:你想这么说也无所谓,要不你说说怎么样能睡你?
如果你要睡我至少要经过我的同意!严欲笑攥紧了拳头。
圣女唯一职责就是为教主献身,圣女的身份就是许可。
好嘛,这话聊了没两句就转回去了,严欲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哈!所以谁愿意当你的圣女了?要不是被骗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有关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