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守麟和池焱胡天胡地了数日才又出现在众人面前。池焱抱着认罪领罚的觉悟跟他爹认错:“孩儿无故消失这几日让众位担心了……可孩儿也得以真正认清自己的内心。孩儿恋慕麟大人,今后也要与他生死相随!”
谭彻眼看面前二人虽然衣冠整齐,但戚守麟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兔族特有的标记气味。再加上儿子这话一出,就相当于把他近日的去向给袒露无遗。这两个小辈怕是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可……”兔长老皱着眉头,“为你说的亲事,女方已经到了我们的领地,就算不结亲……你二人皆是男子身份,如此形影不离,可有想过日后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
戚守麟一同跪下道:“在下不怕背后谗言,池焱虽为男子但我心悦的就是他,无论他是何种身份容貌,在下今生今世只愿与他一人共度!”池焱望着身旁的心上人,内心万分感动:“爹爹和长老亦同是男子,若说有违Yin阳lun常,我俩也不是先例。我虽不是长老亲子,长老却待我亲厚,正因爹爹和长老亲爱和睦,孩儿耳濡目染才知这世上并非只有男女之间才有真情,”他俯身向两位长辈叩拜,“请爹爹和长老成全我二人!”
谭彻与兔长老互望一眼,为了想要隐瞒池焱服了兔活草之后能怀孕产子的事,两人匆匆为他说了亲,这样池焱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异常。现在可好,向来本分规矩的儿子却先和人有了夫妻之实。谭彻知道池焱没什么远大志向,对于他来说仿佛周围的人过得好、将来自己再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足够了。因而非常担心若是池焱知道自己变得和爹爹一样会怀孕产子,会不会变得无法接受自己,毕竟因为他们兄妹俩都是由爹爹生下来的缘故,小时候没少被别的孩子说是怪物。
一面是为了保护儿子的自尊心,一面是儿子这么多年来首次表露对某人的真情。谭彻两方为难。
“可否容我同谭大人说句话。”在场唯一的局外人白仙姑开口了。在这两难之时竟也给了当事双方一些缓冲余地,于是谭彻和兔长老便请白仙姑往里间说话。
白仙姑德高望重,又是帮了池焱的贵人,谭彻便将顾虑都同她说了。白仙姑听后笑yinyin道:“令郎遇险一事,想必二位都将那‘麟大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蛇族虽然灵基颇深,但也难以修行,他冒着轻则修行尽毁、重则危及性命的风险将内丹给予令郎又为其护法,确实将令郎的安危优于自己之前……可见此人用情之深,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这点谭彻和兔长老如何不知晓,白仙姑见他俩有些动容的神色又趁热打铁说:“我知道兔族长久以来为没有足够多的拥有灵识的族人而苦恼。我观那位‘麟大人’,不止修为深厚还隐隐有登龙之势,若是能留了他的血脉……”她没再细讲,话锋转道,“如此一来,既解了兔族的忧虑又可成全两个小辈,是两全其美的事呀!”
池焱和戚守麟在外面跪着。黑兔儿心头惴惴,他既不愿违逆长辈,又不能舍下情郎,双目涨红几欲流泪。戚守麟拉过他的手在掌心里攥着,他没有说话,但池焱却从他温柔坚定的目光中得到了安慰。
三人从里间出来,池焱想看又不敢看向谭彻。片刻之后只听谭彻叹了口气,缓缓说:“你们两个……认识不久,可要想好了。这可是要共渡一生的决定。”池焱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仰头毅然道:“是的!孩儿已经决定好了!”戚守麟一直握着他的手:“在下早已决定好了。”
谭彻凝重的表情才有了松动,柔慈地笑着:“如此……那,便祝福你们。”
之后传闻兔族的池公子成了亲,但没人知道另一方是哪家的“姑娘”。返回秋暝山前,谭彻为池焱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又将兔活草一事告诉了儿子,嘱咐他二人好好过日子、还要多繁衍子嗣,有了灵识的孩子带回兔族教养也可。出乎他的意料,池焱对自己变成和爹爹一样的身体并没有受到打击,几乎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就接受了,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羞赧,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小的时候,看着爹爹我一直以为雄兔也能怀孕呢。我从来没有觉得爹爹是怪物,把我和妹妹带大的爹爹很厉害……爹爹还能生这么多小兔也很厉害,我恐怕做不到像您这样。”
谭彻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发顶,带着点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就让麟大人多疼疼你……”
依依不舍地同家人告别之后,戚守麟和池焱踏上了返回秋暝山的路。春日正盛,送池焱回来时无心看那青山繁英,二人一路走一路游山玩水。
戚守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条乌蓬小舟,说走水路也能到秋暝山,沿着江河湖泊顺流而下景致很美也不需骑马走路那么劳累,只消几日便可到秋暝山了。池焱觉得有理,便置办了些吃食和简单的铺盖就上了船。
他哪里知道自己上了什么“贼船”——灰蛇简直将这条小船当做了临时的yIn巢,成日缠着黑兔交合。池焱赶他去划船掌舵,戚守麟黏在他身上说不用的,然后他细看才发现原来是戚守麟用法术唤出的诸多小蛇在船底推着他们前行和把控方向。
一身修为,竟没用在正事上!池焱忍不住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