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秋暝山是一处钟灵毓秀、灵气充沛之地。更是翡纹城与海塘城互通的必经道路。
也不知是谁传说山中有掌管着各类走兽鱼虫大妖,两城人民为求山路平安、水路畅通之类的事纷纷建庙奉牲,香火鼎盛丝毫不输外面的道观庙宇。特别现在临近年关,祭祀活动在翡纹城里更是举行得如火如荼。
“虎大仙,保佑我家小孙儿身体康健,借您的威风来年也要生龙活虎……”一个老妪捧着烧鸡放在香案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拜了三拜之后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有人拦下了她。
“老人家,冒昧一问……大伙儿在这是拜祭何方神圣呀?”老妪抬头定睛一看,这个青年通身黑衣,眉毛也是微弯浓黑的,只有鼻子仿佛被冷风吹得发红。双手合揣在袖中朝庙堂里探头探脑的,仿佛是乡下刚进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憨样子。
“这里呀?大家在祭拜秋暝山里的四位大仙呢。什么避百毒、求康泰,状元及第渔获丰盛之类的都能求。可灵验哩。”老妪耐心解释道。
“那……”青年的黑眼睛蓦地Jing亮,“外乡人也能求吗?”
“自然是能啊。”
“好!多谢您了。”
黑衣青年耐心在人群后排着队等待拜祭。他左看右看,民众们不是端着烧鸡灶rou,就是捧着糕饼佳果。不知谁家最是财大气粗还抬着一头烤得油香发亮的整猪!青年一时看花了眼,轮到自己时才想起身上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贡品。只好咬咬牙,趁大家都被抬着整猪的那户人家吸引过去时,飞快地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了什么摆在台上。
他虔诚地仰视着四尊金像:“虎大仙、孔雀大仙、河狸大仙、蛇大仙……那个……小妖初来乍到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贡品,若是哪位大仙肯收我做随侍,定会结草衔环尽心服侍,岁岁年年前来进香贡物……”说罢还“啪啪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动静之大把后面的人都给惊到了。
还未等有人看清他的相貌,黑衣青年就飞也似地跑出庙堂。
只余他放在案台上的两根硕白萝卜。
黑衣青年又出了城。顺着山道一直往山里走,行至道中见四下无人竟旋身变作一只黑兔儿,敏捷地跳入一旁的灌木丛中去。树林茂密得遮天蔽日,也丝毫不影响这黑兔辨认方向。它蹦跃跑跳,在一棵参天巨木下不见了踪影。
“雀儿姐姐。兔族池焱,前来参加随侍遴选。”黑兔在一座府邸前又化为人形,在门外报了来历姓名。不多时就有一花衣女子笑yinyin地迎上来,亲切道:“快请进来,诸位参选人已经来齐了,正等候大人们呢。”
池焱忙随她进去,同时左右观察。这府邸建造颇有层次,穿过门庭与长廊便是待客的花厅。深山老林之中自然不会有人类在这修建别致府第,一般人也找不到这处洞天——这是麻雀们靠着参天古木所施的障眼法。
花衣女子吩咐手下小雀奉茶上来:“你们兔族领地与秋暝山相距甚远,为何千里迢迢到这来参加遴选?”
池焱跑久了急饮一口热茶,有些烫嘴,滑稽地龇牙咧嘴。女子掩口笑道:“不急,再上一盏凉水来。”池焱为自己的失态连连作揖,正坐回话:“是因为我爹新与兔族的一位大人结亲,又怀了小兔……我不好意思再在他府上待下去,就自己出来闯荡。兴许也能成就一番提高修为,便是将来说亲也好有些底气。”
花衣女子听来有些意外,她知道兔子们的伴侣并不一定从一而终。今年好上共生一窝小兔,明年就散小兔各随父母的事情十分常见。但雄兔产崽的事可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一样稀奇。还没等她细问,手下小雀儿就来报:“百鸟之长,孔大人到!”
正是热闹的花厅渐渐安静,只见一位身着蓝绿瞳纹大氅的蓄须美髯公信步走了进来,池焱仔细一看那大氅上细腻的光泽流转端的是贵气逼人。
花衣女子上前与这位百鸟之长寒暄几句,又转回来对诸位参选者说:“孔大人希望选一位与他志趣相投的知音。”话音刚落,这位美髯公一挥袖就化出一张琴弹奏起来。起初大家还心存敬畏地看着,然后先有位鹅黄衣衫的娘子以歌声附和,继而有起舞的、奏萧的……颇有人类雅士以乐相交、以诗会友的风雅景象。
但是池焱一样不会,只能在旁边干坐着鼓掌。
最后孔大人选了同是鸟族的白鹤做了随侍。
池焱自我安慰道:这风雅的事情人类也没几个能做得好,我是兔子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只看下面一位大人有什么要求好了,希望不要太为难妖了。
孔雀离开之后不多时,又听小雀儿们欢悦地叫道:“水族之长,李大人到!”水族之长的河狸,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棕褐色的裘绒,也不用花衣女子多做介绍,指着花厅外直接嚷道:“快些快些!谁能不用法术把外面的原木徒手搬起来,我就用他!”众Jing走到花厅门口一看,嗬!根根原木足有成年男子合抱一臂那么粗,十五尺长。不仅对力量是考验,对平衡也大有讲究。
“我来!”从人群中一个四肢粗壮的汉子走了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