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被吓愣了,已经不是因为听拉瑟福德的话而保持沉默。他往墙角缩了一步,在那里默默盯着拉瑟福德的举动。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拉瑟福德脱下了外套,一件一件地把外头的衣服小心脱下来,然后挽起衬衫袖子,解开领子上面的几颗纽扣。没有被阳光直接照到的地方稍微好一点,但也是从那些焦烂的部位延伸,皮肤干枯得像是已经失去了生命。
“你脑子里全是Jingye吗?啊?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拉瑟福德的声音已经在他确保不会被医院里其他人听见的前提下尽可能大了,倒不是真的为了吓唬梅格,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匹配他的怒气,或许还稍微可以宣泄一点点。他打开水龙头,冲着自己的双手,“又跑出去,又一次,哈哈,他妈的,你这么闲不住想找人Cao你?是吗?”
梅格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话。拉瑟福德冲了很久,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那些烧焦的表皮根本就留不住水,倒是因为在没有阳光的室内,自己慢慢恢复了一些。拉瑟福德关上水两只手轻轻搓了搓,非常疼,一些炭屑似的死皮簌簌地掉下来,在地上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哦,我都差点还忘了,你还有流感——该死的流感,哈哈哈,真不错,你快去和你亲爱的男人们上床,然后传染给他们,然后这么小点地方又会再多几个哼哼唧唧的病人。没准把他们运到这里之前还能再多传染几个,真棒,然后lun敦就他妈的完蛋了!”拉瑟福德努力把自己手上和脸上的碎屑全部撸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鬼样子,那些掉落的碎片还有生生撕掉皮肤一样的剧痛让他心烦意乱。
“我——”梅格犹犹豫豫地还是开口了,他觉得自己需要稍微辩解一下,“我……抱歉,我忘了这件事。”
“哦,好的,亲爱的雪莱先生说他忘了!那你记得什么?”拉瑟福德转过身逼近质问梅格,隔空戳指着他的胸口,“记得找人Cao你?你——不够吗?昨天晚上还不够吗?‘甜心’?”
他当然知道自己冷嘲热讽的话很过分。可这是在气头上,发疼的脸还有手还有发疼的脑子都不允许他再做什么细致的筛选。
梅格很慌张,但已经没有地方可退了:“拉瑟福德,我……我只是……”他急得嗓子酸涩,听起来断断续续的,“我以为……那笔交易完成之后,我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这本来就是他心里所想,然而真正要对拉瑟福德讲出来,让他觉得异常艰难,“我没用了……不是吗?血ye也采集过了。再说了……我待在这儿……也得不到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与其那样……早点离开或许会让我更好受一点。”
他的眼神真是特别特别心虚地在到处回避,放在平时拉瑟福德还会尽可能地仔细考虑。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烂成一摊灰烬了,都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他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跟他玩猜谜:“哈?你以为?那真是深谋远虑,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在他的逼问下梅格不说话了。他——他抬起了眼皮,尽管目光还是有些闪烁,他看向了拉瑟福德——耷拉着眉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他反复确认梅格的眼神,不是乞求原谅或者其他什么,就是,非常单纯地看着——看着自己。就像是……像是作为对他那个问题的回答。
在拉瑟福德回应他目光的时候,梅格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睁大眼睛看着他,支支吾吾地说:
“就是……唔,我想跟你上床。不过,不上床也没有关系,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就那个意思,我是说……一直,在一起。不知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但是……呃……我挺喜欢你的。”
拉瑟福德呆滞了。连同他的动作和他怒火中烧的情绪一起。
他用了很长时间去理解梅格这一堆话表达的意思,最后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但抖了半天也没有成功指着自己的脸。在他颤抖的时候,梅格就已经看懂了他的意图——然后很轻很轻地,快速地点了一下头,继续小心地观察自己的反应。
拉瑟福德觉得自己连瞳孔都在震颤。
他几乎无意识地站立不稳跌退了几步,眼前闪过无数个具体但因为快速而难以捕捉的画面。到这时他反而不敢继续看梅格的眼睛了,他试图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让自己恢复正常思考。
他踱步到了自己的药柜前,翻翻找找很长一阵,除了拿出一卷绷带之外,他发现自己脑子轰鸣到甚至无法顺利地流畅阅读那些药物被自己贴上的标签。
“啊,他妈的,我甚至连该怎么处理这些伤口都不知道。”
可能是为了打破自己尴尬的境地,拉瑟福德对自己说。语气不善,不过他已经无法生任何人的气了,只有和自己较真。
“要不要……喝一点血?”梅格小声问道,拉瑟福德用力地转过头去,看见他表情关切,“说不定会好一点。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咬我吧……哪里都可以。”
拉瑟福德吞了一口唾沫。
下一秒他就飞身上前直接压着梅格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床上。梅格的手指屈了屈,他很想摸摸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