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要把小九纳为男宠。要么，我与他结为契兄，相伴一生；要么，我终生不娶，孤独终老。”白皓霜擦擦嘴角血迹，继续跪的笔直，面无表情的说道。
两名丫鬟送了被子进去，片刻便出来了。离开时，不忘在门上落下一把大锁。
小九一动不动的任凭白皓霜搂抱，头搁在他的肩窝，下意识的嗅着白皓霜身上的药香。
小九的心一阵狂跳，紧张的连手心都有些汗了，轻声道：“自然想知道。”
白皓霜还想质问那掌柜的，为何白老爷要出此计策，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了。
小九惊喜道：“白大哥！”
那日，他带着账本回了京城，第二日就奔向了那几家出货给钟先生的店铺——这几家店铺，虽然从名称上看不出来，但白皓霜知道，这几家店，和回春堂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番盘问之下，白皓霜惊奇的发现，这些高得出奇的价格，全是在回春堂的白老爷授意下，特意给定出来的。
掌柜驼着背，鞠着躬，瑟缩道：“这，这，自然是回春堂说了，只有用俺家店里卖的东西，才能炼出回春堂指定的丹药，别的地儿的，东西都不够好。”
接着，白老爷便搬出家法，厉声让白皓霜跪下，并且让他老实说出，到底为何要如此帮衬那无父无母的钟小九。
白皓霜咬咬嘴唇，从头说起。
白皓霜在心中略微盘算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表面上，回春堂在高价收购钟先生和小九的丹药；事实上，再骗着钟先生以更高的价格去采买。如此一来，经年积月的，钟先生和小九非但没有赚到钱，还会越亏越多。这也就是钟先生，在账目上糊里糊涂，不留心眼，才会被人给下了这个套。
迎接白皓霜的，是白老爷的一个窝心脚。
而小九，也跟惊雷在耳旁炸过似的，呆呆的望着白皓霜，连呼吸都忘了。
确实是白皓霜的声音，只不过略沙哑了些，像是染了风寒。
“那为何，钟先生非要在这家店铺买东西？”白皓霜满脸冷气，逼问着掌柜。
此情此景之下，白皓霜也不想再做掩饰，便直接说出——那让他拒绝秦远然的妹妹，让他笃定此生不会另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九。
月色下，白皓霜露出一个极为羞惭的表情，松开小九，低头道：“小九，是白家对不起你。”
在后面，一路跟到了后院一个极荒僻的角落，当中一间孤零零的砖瓦房。
白老爷见着儿子如此乖张，本就极为不悦，又听见儿子言语之间，对那钟小九极为回护，心中的疑惑更甚。接着……
这次迎接白皓霜的，是白老爷的两个大耳刮子。
这就方便小九了——他为着采药之故，靴套里常年插着一把匕首。这匕首，乍眼望去，平平无奇；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匕首一侧的锋刃，不是光滑的线条，而是细细密密的锯齿。
小九等她俩走远，便在月色中拍了拍门，吹起了口哨——那是他小时候，经常吹给白皓霜听，总被白皓霜嫌弃难听的一个小调。
“废物！蠢货！你要纳男宠，也不应该找个那样的低贱之人！”白老爷怒骂道。
“接着如何？”小九急道。
这答非所问的回话，让小九一头雾水。他把白皓霜扶到室内唯一的一张木床上，自己也坐在一旁，道：“白大哥这话，小九可是完全不懂了。”
这把匕首，最适合用来锯断植物的根茎、剥开树皮，又或者是——在这木头门环上，锯开一个口子。
少顷，门那边疑疑惑惑的传来一声：“小九？”
这门上落的锁，是实打实的一把铜锁，小九掂量了下，着实弄不开。可这门上被锁扣住的两道门环，却是木头做的。
怒火中烧的白皓霜，立时三刻就回了大院，丝毫不顾父子之礼，拍出账本，单刀直入的要让白老爷做个解释。
小九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白皓霜整个抱进了怀里——那个有些发烫、有些颤抖的怀抱。
小九弯下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特制的匕首，在那门板上捣弄起来，道：“当然是来见白大哥了。”
这么相拥了片刻，小九才挣扎着立起个脑袋：“白大哥，为何白老爷要把你关在这里？你明明都已经病了。”
两颊烧得绯红的白皓霜，穿着白色中衣，披着件织锦缎袍，在月色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小九。
“小九？”见着小九这呆愣的模样，白
里面停了半响，方才传来白皓霜更加沙哑的声音：“你在这里作甚。”
“小九当真想知道？”白皓霜稍微朝小九靠近了些。他那双因为发烧而带着些雾气的眼睛，水润黑亮，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九。
顿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说到这里，白皓霜突然不吭声了。
小九驾轻就熟的锯了半盏茶功夫，再两手用力一掰，便把那枚大锁整个从门环上卸了下来。
于是白皓霜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