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找到白玉的时候,他正躲在她的神龛后面瑟瑟发抖。他伤病刚刚痊愈,本该在湖心小筑里修养,不知为何却跑来了这里。
“白玉……”瑶姬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喊他,他听见声音从臂弯中抬头望着她,眼底蓄着泪,声音发颤:“主人,对不起,我害怕……好多人。”
人间临近年关,每年这时各地的庙宇祭坛都变得香火鼎盛,来此地祈福的人不在少数,即便瑶姬已将小筑施加了障眼之法,可透过窗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白玉还是怕得紧。瑶姬出门去照料信徒,只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跑出来躲到了这里。
白玉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牙冠咬的咯咯响。他跑出来的时候慌乱至极,大冬天里身上只批了一件中衣,此刻襟口松散,让瑶姬一眼便瞧见了里头。那并不是多么旖旎香艳的景象,本该是光洁的皮肤,却从锁骨沟到胸口笔直切出一条五寸长的长疤,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疼。当时若是瑶姬再晚到一步,白玉已经被开膛破肚。
白玉是瑶姬救下的白鹿,从偷猎的猎户们手中,那个时候他们正准备剥掉他的皮。
那日她去青崖山挑选坐骑,却不想撞见那样一幕。瑶姬不知道一头已经通了灵性的白鹿究竟在市集上能卖几何,世间万物都有其轮回,生死枯荣她都不应干预,可是那个时候,白玉求救的声音让她不忍心袖手旁观。
并不是说他当时叫得有多么凄惨,实际上白玉当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为了让肉称起来更重,在宰杀之前他们给他灌了水。牛皮筋拉成的软管被塞进他的鼻腔,大量混着泥浆的水被灌进他的胃里,让他的肚子比起孕中的雌性还要胀。即便不再拴住白玉的四肢他也站不起来,他的嘴里吐出白沫,浑身浮肿得厉害,在他们正准备划开他的喉咙的时侯,他能做的只是发出微弱的哀鸣,不停的哭。那副模样让瑶姬无法无视,于是她救下了他,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居所。
带回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白玉不仅仅只是通晓灵性,而是早已修成了人形,可抓住他的人只当他是妖物,生生封住他的灵识,让他不能言语。瑶姬对这种愚昧和贪婪感到恶心,若非有天规拦着,瑶姬已将那些人通通变作了蠹虫。
刚来到湖心小筑的时候,白玉什么都怕,最初的那段时间即便只是帮换药,他也会颤抖着蜷缩起身体,死死盯着她的指尖,背紧紧抵靠着软枕不敢动弹。过了些日子,碰他的时候依旧会发抖,可能下床后他却总是像条小尾巴一样,偷偷跟着瑶姬,有时候是白鹿,有时候化为人形。被她发现的时候会瑟缩着脖子躲起来,却在她向他招手的时候犹豫着靠近,乖巧又听话。
“即便没法成为坐骑也没关系,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你可以留下来。”当瑶姬这么告诉白玉的时候,他哭得很厉害,乱七八糟得说着感谢她的话……
“别哭了,我们回湖心小筑去吧。”就像那时候一样,瑶姬柔声安慰他。
“主人……”白玉吸了吸鼻子,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答应她:“可是……外头的那些信徒……”他犹豫着目光瞟向外面,即便知道她的信徒们绝不会伤害到他,白玉也依旧十分恐惧凡人。
“没事。”瑶姬不在乎的挥挥手,虽然循例她该去用术法显现些神迹,或者去给积德行善的信徒赐下来年的福祉,可那些说到底也只在她一念之间,年末的参拜会持续好几天,并不急于这一时。
“白玉,回去吧,外头人多。”瑶姬站起身,她并没有将手伸给白玉,而是退后两步,给了一个不会让他紧张的距离。
“嗯。”白玉点点头,跟在瑶姬身后回湖心小筑,一路上都是人,虽然有瑶姬的法术,没人能看见他们,可白玉依旧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明明路上都是欢闹的景象,来向瑶姬祈福的人面上都挂着笑容,可即便与那些人擦肩而过,白玉却没法笑起来。瑶姬看在眼中,有些心疼。
“所以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她放慢脚步与他并肩,随口问道。
“因为……醒过来的时候,您不在。”白玉嗫嚅着。回答她的时候,他的指尖绞着袖口,两颊泛出红晕。
“白玉你又想要了吗?”瑶姬心领神会,轻笑道。
这一笑让白玉连耳尖都红了,他点了点头:“嗯……”
立冬之际是白玉的发情期,就算修成了人形,他也没有那么高的修为摒弃自己的本性,也许和同类的雌性交配会让他更加舒适,可瑶姬身边只有他一头白鹿,加上白玉总是黏着她,于是她便自然而然的抱了他。
让神女怀上灵兽的子嗣是件相当严肃的事,那不是凭白玉的身份能够僭越的,于是在他们的性事中,白玉总是在瑶姬身下承宠的那个。被法术幻化出的性器填满后穴,在让人意识模糊的高潮中,主人会馈赠些许灵力,这是白玉得到的恩惠,也是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最初的恐惧与初次破身的疼痛已经不再,那样的情事总是在发情时变得让人隐隐有些期待。
于是回到湖心小筑后,白玉便被瑶姬压倒在了床上。
软绵的绒羽织成被褥被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