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个身份存疑的苏安平。再加上祖母的偏爱,虽然陆文雅压着没有把他记为嫡出,但他跟嫡少爷也没有什么差别。
说的难听点,他就等着接他爹苏青致今后的世子之位,继而成为侯爷呢。
现在被个小丫头鄙夷是庶出子,他只觉得这心中的怒火不停地往上冒,口无遮拦地吼道:“你是嫡小姐又如何?一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我劝你还是讨好着我点儿,今后看在兄妹的份上,你在婆家受了欺负我也好勉为其难去给你撑腰。”
就这草包模样,要他撑腰,她还不如多培养两个像芝麻一样能打的丫鬟呢。
苏姝翻了一个白眼,懒的再跟他掰扯,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苏安平治伤,便威胁道:“大哥,三哥有没有偷东西你比谁都清楚,再怎么说他也是侯府的少爷,他有个三长两短,大哥就真的能脱得了干系?”
“如果你真要说三哥不是爹的孩子,可以随便欺负,那我就去把爹找来,把这事儿问清楚。”
苏安康脸都要绿了,男人被戴绿帽子这种事,哪怕是真的,又有几个舍得下脸面去承认?
再说他爹那人心软,看到苏安平被打成这样,还不知道心软之下会说出什么来呢?
想到这里,苏安康顿时冷哼一声,死鸭子嘴硬道:“今天本少爷高兴,便先饶他这一回,我们走。”
“芝麻,你回去多叫几个人来,另外派人去把沈大夫请来。”
苏安平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苏姝不敢动他,又不敢让他睡,只能不停地找话题跟他聊天。
偏苏安平话不多,而且他似乎哭过,眼睛又红又肿。
等了一会儿,汤圆刘嬷嬷她们都来了,又等了一刻钟,沈大夫才急匆匆地赶来。
他首先问了苏安平哪里痛,头晕不晕,想不想吐,又在他身上极有技巧地捏了捏。
捏到他左脚踝的时候,苏安平顿时痛叫了一声,沈大夫又细细地摸了摸,这才沉声道:“目前来看最严重的就是腿,左脚踝脱臼,右小腿骨头有些受损。六小姐处理的很好,没有挪动病人,让他伤上加伤。”
这是传闻中的摸骨吗?
苏姝真有些佩服这位沈大夫,同时又很后怕,如果今日她再晚点来,苏安平这双腿不被打断才怪。
一个身世存疑,又断了腿的残废,苏安平这辈子哪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只能在这府中等死。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真是恶毒。
沈大夫先把苏安平脱臼的左脚踝接了回去,然后用医药箱里的木片绑好固定,再让人把人抬回住处,其他的伤他需要脱了苏安平的衣服,视情况处理。
想到丫鬟跟她说的,苏安平跟梅姨娘住在一起,就两间破屋子,其中一间稍好些是身体不好的梅姨娘的卧室,苏安平住的那一间常常外面下大雨,屋内就要下小雨。
夏天多雷雨,这腿都伤了,回去又没有人照顾他。
叹了一口气,苏姝当机立断:“把三哥抬到我的院子去。”
她那小院,三间正房,还有耳房。她的书房收拾收拾放张软榻,也是能给三哥暂住一段时间的。
苏安平原本想拒绝,可是他这模样回去,只怕梅姨娘又要哭好几天,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先去三妹妹那处理一下伤,再回去吧。
苏姝的书房很大,这屋子是她设计的,有一整面墙的柜子,可以让她放书。宽大桌子旁有画筒,可以放画。书房里还用帘子隔了一个休息间出来,踏踏米的造型,看书累了就可以歪上去。
苏安平被抬回了踏踏米上,沈大夫要剪开他的衣服为他处理伤,刘嬷嬷留下来打下手。
苏姝顺手收走了他一直抱在怀里的纸笔,退出了屋子。
“春桃,你去告诉梅姨娘一声,就说我留三哥教我写字,中饭在我这吃,让她不要担心。”
“汤圆,你去成衣店,买几套三哥能穿的衣服回来。”
吩咐完这些,苏姝往一旁的‘汀兰院’而去,人是一时冲动地带回来了,但显然是个麻烦,她得去跟娘亲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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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雅正在算账,她的嫁妆这些年一直有专门的人打理,以前身体不好,只需要账房把账本拿来她简单地过一下目。
但是她现在身体好了,账也需要好好理一理。
下人就算再忠诚,也会有吞银钱的行为。如果吞的少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野心太大,这样的人便没有留着的必要。
苏姝过来的时候,便见她娘亲的左手翻着账本,右手打着算盘,空气里全是算珠相撞的噼啪声。
她脱了鞋,坐到了榻上,随意拿了一本手账翻开,发现上面记的还是挺清楚的。
比如她手上这本杂货铺子,每天卖出哪些货,得多少银钱,进了哪些货花了多少银钱,每一条都是记录清楚的。
只是这账进货跟卖出的货物是写在一起的,容易搞混,如果能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