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狮军的将士本来已有些疲态,听了主帅未死的消息,顿时气焰再次高涨起来。
两军杀得难解难分,逐渐,在一方有心推动的情况下,很快沈菡池在混战中便遥遥望见了阿尔图的身影。
他从未见过阿尔图的脸,但一看到那人,就知道是阿尔图。对方身上气势惊人,那双绿色眼睛扫过来的瞬间,沈菡池心中一跳,竟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两人视线相交,下一刻,沈菡池手中长枪挽了个花,身下骏马嘶鸣而立。他反手挑起一名挥舞着长刀向他扑来的羌人步兵,重重砸向人群中,逼得阿尔图纵马闪过。
狼王称赞一声“来得好”,便伏低身子抽下缰绳,北原战马向沈菡池疾驰而来!周围的两军战士不知不觉向外撤开,给两位主帅留出了交战的空间。
沈菡池得沈琼教授的断心枪,又有胡楷做他的老师,身手自然不凡。但羌族的王室自小便要练武,十二岁便要独自在草原上捕狼,阿尔图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沈菡池的长枪但凡一刺出,阿尔图就像能预测他的攻击一样以刀背挡住,毫无破绽。
几轮交手下来,沈菡池不得不承认,阿尔图是真的很强悍。虽然他未与呼呼尔交手,但据金虎的描述,呼呼尔与沈菡池的武力在伯仲之间。阿尔图虽然力量上不如呼呼尔,但他身上似乎有股野兽般的直觉,动作十分敏捷,说不好与呼呼尔谁更强些。沈菡池面对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锵”一声金铁撞击声,阿尔图的刀被沈菡池的枪挡下。阿尔图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压迫沈菡池向后仰身,说道:“我早就想像这样同你交手了。”
沈菡池发出“哦”的一声,撞回阿尔图的刀,挑起一边嘴角,皮笑rou不笑道:“没想到我这么招人喜欢,连狼王也惦记我啊。”
阿尔图不理他的冷嘲,说道:“我一直非常敬佩你父亲。”
沈菡池这下不说话了,冷冷看着他,一枪刺向他的战马。阿尔图闪避过,继续说道:“我心中很好奇,为何他甘愿受你们皇帝的折磨,也不愿起兵反了他?莫非是在恪守那种死板的天地君亲师的教条?”
沈菡池听了这话,只淡淡道:“你是无法理解的。”
他少年时刚得知父母死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亲自在贪狼城走了一圈,忽然间便明白了沈琼与苏芳英的感受。他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但是冥冥之中,他似乎触摸到了沈琼的心,里面有家,有国,有这座城,有欢笑的人们。
“少废话了,阿尔图!”沈菡池怒喝一声,手中银枪破空而出,“留下命来吧!”
阿尔图眼眸转暗,似乎厌了与沈菡池拆招,长刀势如破竹砍向对方。俗话说得好,战场上,一寸短一寸险,沈菡池的银枪以至,阿尔图的刀还未到。沈菡池本以为他会闪开这一击,不料阿尔图竟然只是俯**以rou身来接,任由沈菡池的长枪刺进了自己的肩膀。盘旋着的猎鹰俯冲下来,沈菡池闪避不及,只来得及避开要害,下一秒,阿尔图的刀击碎盔甲,砍进了沈菡池的腰腹。
电光火石间,两人一招换一招,但沈菡池伤的更重,长枪被阿尔图夺走,跌下马去。
昨夜里云殊归说的话,他终于明白了。阿尔图如此随心所欲,是因为他确实从未想要赢下这场战争,自始至终,沈家军在他眼里都只是磨刀石罢了。
他捂着伤口翻身起来,阿尔图军刀已入鞘,马蹄停在他身前。只见银光一闪,阿尔图以淌着血迹的长枪指住沈菡池的鼻尖:“就此杀了你,永朝无良将,实在有些可惜。但放过你,又是养虎为患。不如,你来投奔我麾下。”
沈菡池抽痛,温热的血ye浸shi满了左手,滴落在地上。他仰起头来,似笑非笑看着阿尔图:“你我二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多说些无用的屁话。”
阿尔图倒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不悦,只是随手把长枪远远抛出,:“只可惜,我不杀你。杀了你,我北原军这次也打不进华京。留着你慢慢练兵,更有价值。”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转马头,就要转身离去。
沈菡池坐在原地狠狠吸了一口冷气。阿尔图自始至终没有把白狮军放在眼里,从前是,现在也是。他提沈琼,与其说是敬重,不如说是一种胜者对败者的怜悯。
他把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呼呼尔要自大的多。但不得不说,他有自傲的资本。但这种被人小觑的憋屈感仍是叫沈菡池感受到了挫败,接着,是浓浓的怒意。
他的长枪被丢出去,但他脚边还有一把战死的贪狼城士兵的剑。他捡起那把剑,站起身来,挑衅道:“狼王,这便打算夹着尾巴逃走了么?”
阿尔图转回身,碧绿的眸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我看,现在该是你逃走。”
沈菡池提着那把满是干涸血迹的剑,他腰侧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却像不知道痛一般,一步一步逼近阿尔图。
小时候,他的师父胡楷教他的先是剑。但剑这东西,在战场上并不占优势,杀人没有刀利落,攻防没有枪灵活。后来,沈琼才教了他断心枪法。沈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