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齐王正在书房料理府中事宜,袁总管突然进来,急报道:“那贱奴去了军中,今日军中差人来报,恐怕是不好了!”
王爷皱眉道:“不是吩咐过留着性命吗?怎么才去了三日便折腾成这样?”
“底下的士兵说,是那贱奴自己下贱,见了发了情的马匹走不动道……”
“别说了!污言秽语,说出来也不嫌脏!“王爷斥责道:“恐怕这波他是自己寻死,他越要寻死,便偏不让他这么轻易死了,速速把他带回来尽力医治!”
陆羌被带回来时,最后一口气也快要散了,直挺挺地躺在马车里,身上盖着他穿着走的新衣,如今染了斑斑血迹。王爷请了京城的圣手过来,那神医梁平见了陆羌,连连摇头道:“造孽啊,造孽。”
袁总管陪笑道:“梁神医开什么方子,府上尽心力去找便是了。“
梁平先是灌了参汤,保陆羌一口气在,才吩咐下人用温水洗净他全身。下人平日糟践陆羌惯了,如今要细心伺候他,竟觉得有些怪异。
足足耗了七八盆温水才洗净他身上的污浊,露出惨白又伤痕累累的身躯。
神医缝缝补补了一整天,最后把浸过药水的布团塞进陆羌的后xue最深处,止那个被树枝捅出来的伤口的血。
陆羌一直用参汤吊着命,倒也撑下来了,全身却热的发烫,惨白的脸颊浮起一阵chao红,牙关紧闭,昏迷不醒。
齐王进来时,梁平正在为陆羌背上的鞭上换药。陆羌趴在榻上,露出血rou模糊的后背,因为迟了几日才治疗,许多地方已经溃烂,留着黄白色的脓水。
齐王没有见过陆羌疗伤的样子,乍然一见有些骇人,紧皱眉头,心中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随即又想到陆羌叛国,累及他两位长兄惨死之事属实,便又把放陆羌出府的念头断绝了。
“救的了吗?”他发问道。
梁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管是犯了什么罪,这般的折磨也够了。”
“你只管医你的就是,其他事毋需插手。”
“医者仁心,我全力救治他,不是为了让你接着折腾的。”梁平的态度坚决。
“做了这种事,还想死个痛快?”齐王有些许发怒。
“以他现在的身子,左右不过两三年寿命,根基已损,现在能苟延残喘,也就和枯树一般,等到上面的叶子落完,便无力回天了。”
两三年,齐王略微一算,陆羌如今十九岁,也便是说他活不过二十二岁。
如果当时,自己不要那么固执,听一听别人的劝,让陆羌为数不多的生命能够过的不这么痛苦,现在是不是也不那么遗憾?王爷盯着灵堂上陆羌的一幅画像想着。画像是他临时找人绘制的,名家手笔,惟妙惟肖的画出陆羌意气风发的青年样子。
画的再像,终究也只是一幅画像,画上的画面,也只是幻想。陆羌死前,瘦的皮包骨头,见谁都是一脸畏惧,生怕对方不高兴又拿他出气,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哪有半点这画像上的样子?
守灵的这些天,他问了很多人,问陆羌生前的生活。
陆羌那次濒死被梁平救回来后不久,齐王便又把他送去了军营,要他把承诺的一个月补满。
当时军营的统领告诉齐王,那些士兵一直在训练陆羌给发情的公马泄欲,身子不被用时也总是插着和公马阳物差不多粗长的棍子,到后来还真成了,陆羌能清醒的伺候完马棚里的五六匹发情战马,每日清晨都被绑在马身上上演这禁忌的画面,引得不少士兵去围观,带头的几个竟还收起钱来。
从军营回来以后,陆羌的身子就坏了,时不时就咯血,东西也吃不下去,肠胃一有东西就会绞痛,实在饿的快死的时候才忍痛喝点粥水,下身经常淅淅沥沥的流淡粉色的不明ye体,只得拿一团破布塞进去堵住。整个人也神志不清楚了,几个月说不了几句话,对外界的事情逐渐没了反应,别人让他干什么便干什么。
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物件。
其实后来王爷对亲眼看陆羌被折磨虐待也失了兴致,都吩咐给袁总管处理,偶尔在陆羌做活时见到几面,瘦的吓人,身上穿着满是破口线头的旧衣服,经常还染着血迹,走路一瘸一拐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陆羌死后,王爷才发觉,他真的被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刚刚被扣上谋反罪名,关入地牢时,陆羌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书生,百般为自己辩解,诸多酷刑加身也绝不改口。
可当时铁证如山,自己两个长子也死在御敌的战场上,王爷对自己的判断毫不犹疑,只当是陆羌嘴硬,便默许了袁总管送陆羌去做营ji的建议。
据说陆羌一开始在那里也是不情愿的,但哪里拗的过那些兵鲁子,在军营待了半年后回来,陆羌便成了一个安静听话的奴隶。
等到现在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时,王爷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皇帝怕自己勾连叛军,先使出来让自己父子相残的离间计。可笑自己与皇帝曾也是手足兄弟,自己辅佐皇帝登上帝位,如今为了江山算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