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e的,给报告收尾的,她却怎么都提不起劲来。直到临近deadline时分,她才铆足了劲开始赶进度,掐着点把报告传了上去。
交完报告, 她长舒一口气,才发现不对劲。已过了午夜时分,又正值圣诞假,图书馆只剩下她一个人。周围的感应灯,因为太久没有人经过,渐次熄灭,连她头顶的灯也慢慢暗下来。
她慌里慌张地抓起剑桥包和伞,逃也似的匆匆跑下楼梯,心里慌得不行。
出了图书馆,刚打算往回家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剑桥包,吓得她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但又不敢尖叫。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衣衫褴褛、满脸胡茬的流浪汉。流浪汉门一般借宿在lun敦的街上,白天乞讨,晚上闷头在破烂的睡袋里睡觉。
温晞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今天这位似乎还喝了酒,满身酒气地朝她发出狰狞的笑声,大着舌头说了一堆颠三倒四的英文,让她听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又惊又怕之时,另一只洁净修长的手忽然横空出现,钳制住了那位流浪汉的手。
那只手似乎只是微微用力,但流浪汉疼得哭爹喊娘,瞬间放开了抓着温晞的手,落荒而逃。
温晞抬眼去望,正见那个说好不再来蹲她的人,正站在她面前,不过是咫尺之遥的距离。
他拿出口袋里的纸巾,为她擦拭着包上被流浪汉碰触过的地方。
“你不是说,你以后都不会来了吗?”得救后的温晞,没想起道谢,只是唐突地想问他这句话。
“我以为我能忍得住,却连今天都没能忍过。”他将用剩的纸巾揉成一团,发现了温晞手上还拎着她的伞,将伞从她手中抽走了,“而且,因为我昨天犯了一个错误,我今天必须回来纠正。”
“什么错误?”
他低下头看着她,眼里星星点点,都是洁白的雪地折射出的光亮。
温晞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要比谈行止的透很多,像是一眼就能看到他心里的情绪,似晴朗澄澈的天空。
他凑近她耳旁,轻轻地说,像是怕惊扰了雪夜的宁静与安详,又像是吓到她:“我昨天,不该送你这把伞。送伞,就是送‘散’,兆头多不好。”
“所以,我必须把伞取回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又将伞打开,面朝飘摇而下、还没停歇的簌簌大雪,“但是今天雪下得这样大,我又不想你冒雪回家,这可怎么办好呢?”
温晞已经木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说的话,句句正经而不轻浮,但却又神奇地弄乱她的心神。
“让我送你回家吧,”他笑笑,又撑开了伞,看她除了带着剑桥包,又是两手空空,“你怎么老是不爱带伞呢?”
……
“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忘了这些事。”听着像是在埋怨她,但聂子骞的话语里却都是心疼,“就你现在这副这样子,还打算把我扔在lun敦?没有我,以后还会有谁来给你打伞?”
聂子骞又想了想,才说:“但我今天也忘了带伞。因为一直着急想要来见你,才难得忘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她做了错事,所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前天刚到,因为大前天我才从艾琳嘴里撬出你在这里。”他拧着眉头,覆在她手上的指骨也紧了一紧,“然后我就连夜飞来等你,后来从叶小姐那里才知道,你当时有事又去了瑞士。我忍到今天才来找你。”
最后一句话带了隐忍不发的情绪,让温晞不得不歉疚:“对不起,子骞。”
“我来,不是要听你和我说对不起,我是要你和我一起回英国去。或者,你不愿意回去的话,那我就留在这里陪你。现在京都机会很多,工作很容易找的。或者我不工作,每天就在家里照顾你,也很好。”
“这不好,”她小声反驳,“我留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看了,也被我撕碎了。”聂子骞温平的话语里,终于有了怒意,“就因为我妈妈,你就要放弃我?!要娶你的人,是我,跟我妈没关系。要是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甚至你告诉我,你爱上了别的比我好的男人,我都会立即放手的。但如果只是因为我妈妈,我不会接受!”
或许是意料中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温晞叹气:“子骞,我不想剥夺你的母子亲情。你可以找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做你的妻子,但你的妈妈只能有一个。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你妈妈。她是唯一的,而我不是。”
“你也是唯一的。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那我这辈子终生不娶。”他赌气地说,“所以你也是唯一的。”
似被他的话触动,温晞再也想不出什么可辩驳的话,只能反复重复着她薄弱的论点:“一辈子太长了,你连五年后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又怎能笃定你余生不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我只知道,如果我这次放手,我一定会后悔。你知道那个最大的麦穗的故事,对吗?苏格拉底说,最大的麦穗就是我们刚刚摘下的,而不是最后在路尽头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