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蓝鉴喜不自禁,一把抱起柳淼,转了好几个圈,直到她喊晕才将她放下来,却仍搂着她:“我想好了,回去后我就把平江门云杨巷右数第一栋宅子买下来。”
柳淼旋即回道:“你干嘛买我家隔壁?”
柳府是平江门云杨巷右数第二栋宅子,事实上半条巷子都是她家。
“我想过了呀,蓝那家人多嘴杂,那些婆婆妈妈的规矩肯定会令你不开心,再则你成亲之后还要做生意吧?所以不如我买下宅子,成亲之后,我们一起住隔壁,方便你。”蓝鉴见柳淼迟迟不应声,慌了:“我入赘也是可以的……”
柳淼笑着白了他一眼,她不说话,是因为方才幽幽在回味,原来两情相悦是这般滋味——盼了多年,比其她女子都迟些。
然后,喜极而泣。
“淼淼,淼淼你怎么哭了?”蓝鉴惊慌失措,顿觉心疼,用袖子帮她擦,又怕袖子糙了,急着从怀里掏帕子,柳淼把他手一握,收住眼泪:“没事了!”
她瞧着眼前的男子,如今蓝鉴才是最顺眼。原来人一生只要向前,就见到更开阔的风景,遇到更好的人。
只怕你不愿迈步。
柳蓝二人互通心意后,蓝鉴便开始着手安排成亲议程,柳淼问他怎么这么急,不再等几年?
蓝鉴摇着扇子道:“淼淼,你多大了?我又多大了!”
柳淼瞧着他的样子,想起表哥从前同她说,男子遇到了真正心仪的女子,都是急切想娶的。柳淼彼时心灰意冷,觉得这样的好事,可能永远轮不到自己。
此刻终于遇到,一颗心只想静下来感受。
成亲之事,蓝鉴处处询问柳淼喜好,全顺着她的意,却全由他安排,无需她Cao心。他比她小些,柳淼原先担心蓝家长辈可能不允,但蓝鉴只道:“是我娶亲,又不是我爹娶亲!”
不知他如何说服的,蓝家家主亲自上门提亲,聘礼算是近十年锦城最隆重的。柳淼望着成箱财宝,向蓝鉴抱怨:“不必送这多,我这都有。”
蓝鉴却道,正是因为她都有,所以愈发不能怠慢了她。
两人本来年底就要成婚,然而因怀恨《南奴令》,锦城的南人水工渎职,南江一夜决堤,柳家许多仓库遭灾,两人处理善后,婚事稍往后延,到了第二年。
说来,因《南奴令》遭灾的人数不胜数,连颁布《南奴令》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都遭到反噬,与九皇子父子反目,命丧离宫!
年底三皇子登基,天下才重新尘埃落定。
恢复秩序后,北朝隐隐有了太平盛世像,柳淼和蓝鉴皆觉着今年是结婚的好年份,忙碌准备,而远在玉京的孟缄,则向昔年的三皇子,如今的皇帝贺金倾请辞。
他辞官的理由是想念家乡鳜鱼,想赶在开春时吃上第一尾,其实私心念的是柳淼,不忘学堂里她给他带的鳜鱼。
那也许是心动的开始。
新帝贺金倾允了他的意,但在离开前,向他请教如何博得一位姑娘的欢心。
孟缄晓得,新帝心里有一位佳人,也姓柳,新帝做皇子时,还曾暗中托他照顾过两回。孟缄回答新帝,本该称呼那位佳人“柳姑娘”,却开不了口。
因为他心里的“柳姑娘”只有唯一。
孟缄重返锦城,抵达家中,他的卧房内摆设一如从前读书时,所以他觉着时光都不曾走。窗外三两翠竹,已渐渐显出春脆,如他的胸,亦有成竹。
因为十足把握,孟缄先料理其余杂事,直到第五日,只剩下柳淼这一桩请事了,才向她发出邀约,同品锦城今年的第一尾鳜鱼。
朗儿是垂着脑袋回来了,告诉孟缄,柳姑娘说忙,以抽不出空的理由拒绝了!
孟缄不信,淼娘怎么可能拒绝他?
朗儿算是个半清醒的旁观者,无奈道:“公子,人是会变的!早些年柳姑娘就已经想拒绝您了!”
孟缄轻笑出声,一分一寸皆不相信:“好,那你再去问问,她忙什么呢?”
朗儿领命去返,带回一张喜帖,孟缄起先俯见,以为是柳家哪个亲戚要成亲,心想在柳淼心里,亲戚都胜过他重要了?
他漫不经心从朗儿手里挑起喜帖,打开来看,浑身冰凉。
送旧友孟缄台启
天地氤氲三星在户,蓝鉴柳淼谨择靖观元年四月二六合利日赤绳同结共偕琴瑟,燕而之敬,顿首
孟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不敢认喜帖上的字,反复认了三遍,新郎的名字他不在乎,只知道柳淼竟然要成亲了!嫁给别人!
一个字一个字确认后,孟缄天旋地转。
他身往后仰,瘫在椅上,朗儿在旁低声重复道:“柳姑娘要成亲了。”
然后告诉孟缄,忙于婚事,是她亲口告知的拒绝理由。
孟缄是真的觉得天上有一个雷,晴天里穿透房顶,打在他的天灵盖上。
孟缄浑身发抖,朗儿近前关切道:“公子你怎么了?”说着给他拿来床上的毯子,孟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