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长得再美也不过一具皮囊,她那般性子,谁消受得起!”
圆脸少女却好像没有听出她的不满,托着脸看向门外:“这样的美人,便有些脾气也是应该。”
空气中出现淡淡的尴尬,任谁背后说人小话却被正主听见都会不自在的。何况,这裴子衿,竟生得那样美,甚至叫她们庆幸她甚少出现在人前。
回廊上,紫苏皱着眉:“大娘子那些手帕交说话未免过分,叫她们这样胡说,平白坏了女郎名声!”
“不必放在心上。”裴蓁蓁很是淡然,方才那些话于她便如清风过耳,在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
紫苏眼中满是忧虑,女郎这两年行事越发随性了,可就像白芷姐姐常说,女郎这个年纪,很该定下一门亲事,不在人前出现,夫人又不上心,如何觅得如意郎君?
裴蓁蓁却不知道她心中种种忧虑,便是她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她要做的事太多,嫁人却不是其中之一。
马车出了裴府,径直向城外去,最终停在桓家马场外。
裴蓁蓁跳下马车,叫紫苏自去休息,自己穿过木制的栅栏,到了马厩前。
踏雪乌骓见了她,唏律律地长啸一声,欢喜地动了动马蹄。两年前,王洵将这马送给裴蓁蓁,考虑到府中并无善养马的仆从,裴蓁蓁便也将踏雪乌骓寄养于此。
见踏雪乌骓这般情态,裴蓁蓁原本冷淡的脸上扬起一个笑,解下荷包,去了糖块喂到踏雪乌骓嘴边。
照夜玉狮子见此,也挤了过来,急躁地在裴蓁蓁面前甩了甩头。
裴蓁蓁失笑,安抚地摸了摸照夜玉狮子雪白的马鬃,也喂了它一块饴糖。
两匹马在她面前伏下头,甚是乖顺。
“什么时候,你对我能有这般温柔?”王洵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调侃道。
两年时光,他的身量挺拔许多,脸上是数年如一日的温和笑容,一袭白衣如谪仙临世,整个人如同一块温润生光的暖玉。
去年端午出游,他与桓家十三郎泛舟湖上,两岸少女扔下的花果绢帕,险些没将两人直接埋了去。
“原来王七郎好好的人不做,反而想做马。”裴蓁蓁侧过头,唇边带着浅淡笑意。
即使王洵已经将她的容颜牢牢记在心中,此时还是忍不住为之失神。
“有时候我真想做一件事。”他叹道。
这话没头没尾,裴蓁蓁不解地挑了挑眉。
“昔日武帝有金屋藏娇之说,我竟也想建一座金屋,将你藏起来不叫别人看见才好。”
“七哥,你太rou麻了!”王瑶书挽着裴蓁蓁的手,木着一张脸对王洵道。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王洵深吸一口气,毕竟是亲妹妹,不能动手。
王瑶书对他飞去一个小人得志的眼神,挽着裴蓁蓁向前走,一面还吩咐:“七哥,你叫人把马牵上。”
王洵实在很好奇,她怎么能用一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传达出那么丰富的眼神。
眼见着两人走远,王洵摇摇头,无奈地跟上她们的脚步。
草地前方,桓陵、桓露、李常玉早已经坐在马上等着他们。
李常玉还是惯常的一身红衣,这时招着手扬声对他们道:“怎么来得这样晚,我们可都跑了一圈了!”
王瑶书不与她见外:“三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们,不陪你那颜家郎君了?”
虽然木着一张脸,外人也总觉得王家瑶书端庄有礼,但亲近的才知道,她的话一点不少。
李常玉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鞭子:“本公主也不是时时都同他在一处的!”
两年来,李常玉还是认准了颜复之,追着他跑,洛阳城世家中都对此事心知肚明,但因为她是当今最宠爱的女儿,自有任性的资本,也无人说嘴。
颜复之已不畏她如蛇蝎,但也只是寻常交情,更多却是没有。
桓陵立刻揭了李常玉的底:“那是因为小颜今日去诗会,那些诗赋她向来是一句也听不懂,这才来寻我们作伴。”
他当初本以为李常玉对颜复之便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两年过去,她竟还痴心不改。
只是小颜愿不愿意尚主…罢了,这些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桓十三,你不说话会死么?!”李常玉瞪他。
“会。”
桓陵嬉皮笑脸,气得李常玉扬起马鞭向他挥去,他驾着马退后两步,李常玉便打了个空。
“桓十三,本公主今日定要你好看!”
桓陵驾着马跑开:“你还是追上我再说吧。”
两个人一逃一追,立刻便跑远了。
桓露无奈地摇摇头:“只要这两人撞在一处,便没有安宁的时候。”
她又看向裴蓁蓁:“蓁蓁,邀了你几次,可算愿意出门了。”
裴蓁蓁骑上踏雪乌骓:“冬日天寒,便没有兴致。”
“真是可惜了,上次梅林看雪,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