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日久多有疲惫,江北大营却是以逸待劳,叛军如若正面迎敌必会损兵折将。
魏长东道,“吴城便是关键所在,末将以为吴城早已归顺靖远王,叛军将到东江以南时吴城郡守可假传执意迷惑江北大营,在让叛军顺利渡江。”
“我也是这般猜想。”东江水面辽阔多有湍流,靖远王选的这条道虽是险境,但从南疆道猎场却只有这道天堑,比起直攻京城的处处险阻已是上策。“江平天静数帆远洋而来,除非江北大营被人控制不然东江决不能轻易去渡。”
“皇姐。”容澈道,“顾乘风可有消息?”
容泠眉梢轻挑双眸灵动,“看样子澈儿有不一样的消息。”
容澈回禀道,“堂姐斩断京城与靖远王的一切消息来往,便将截获的消息悉数送到我这里,因皇姐突然调任顾乘风去吴城坐镇,十万叛军已在东江之南放慢了行军速度。”
“所以澈儿以为?”
“末将以为皇姐不若将计就计引叛军渡过江来。”
魏长东眸光一亮立即接到,“我们可先赶至吴城驻守在命江北大营埋伏江边,待到叛军渡江而来突遭袭击应对不足定会自乱,而后五万Jing兵从后夹击此战必胜。”
容泠细细思量目光在舆图上游走,遂也点了点头,“此计是可行,那为何不在江面上作战?江水飘摇若火攻可不费一兵一卒。”
“末将以为阿澈是猜到靖远王有江面作战的经验,若火攻无法一举歼灭,那叛军便会江面上掉头往南逃窜,如此我们渡江向南讨伐会更加困难。”
容泠眉间紧锁目光停留在东江之上,“澈儿是这样的意思?”
“叛军一路向北只有这一道险阻,我仔细想来靖远王定会加强水上练兵,以我对他的了解即算万事稳妥他也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管是江面作战还是北岸作战都得让叛军先渡江,末将以为殿下应尽快传旨顾大人,让他先假意放叛军渡江。”
容泠眉头舒展唤道,“来人。”进来的是在试剑山庄幸免于难的赵守义,他走近大帐先是挨个行礼,容泠道,“免了,你近前来。”赵守义上前几步她附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赵守义领了旨又退了出去。
容泠又道,“上岸作战我们以七万对十万也是险中求胜,到时候我带这两万禁军迎敌,你二人在后方统领江北大营的五万Jing兵夹击。”
容澈淡道,“不可。”
魏长东也道,“殿下三思。”
“本宫既已来难道形同摆设只做一做样子?”容泠面色一凛,不怒自威,“本宫倒想听一听你二人能说出些什么。”
“殿下,你若出现会逼得靖远王狗急跳墙定会与殿下同归于尽,所以末将以为殿下应当留守吴城,以安军心。”
容澈垂首不语,容泠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开口问道,“你也这么以为。”
“皇姐与靖远王日久生疏,不了解他的为人实属正常。”容澈又道,“何况皇姐贵为储君为东夏社稷也绝不可以身犯险。”
容泠将视线垂落不露眼中起伏的情绪,如今她听到最多的劝谏便是“贵为储君”四个字,竟觉刺耳。以往她在江湖上行走肆意洒脱,骄横飞扬,可自回宫中便如同栽近了一个华丽的牢笼,每行一步每说一语皆要三思五思,就连同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礼二礼,束手束脚。
容澈为她请战一扫她连日以来的Yin霾,本以为上阵杀敌的酣畅淋漓,可活动拘谨已久的筋骨,却没想到容澈又用这四个字将她困进了另一个小一点的牢笼,吴城。她是储君是未来大夏的君王,却已尝身不由己、高处孤独。
她兀自沉思却听得容澈一声大喝。“何人来此?”跟着便见那道清影飞身而出,魏长东面露焦急,躬身道,“殿下似有刺客,末将前去相助郡主。”说完便奔了出去。
容泠也是不假思索奔至帐门前,触及帐帘时却又生生停下了脚步,耳边突然想起那句“贵为储君”不该以身犯险。她旋身走回舆图边上静静的望着它,千里江山方寸可描,可这江山的主人却不可万事尽控,真是无奈又孤独。
树梢有猎猎风动,像蓄势待发的猛禽在冷伺四野,暴雨不知何时停歇。帐外的哨岗踏出有序的脚步声,刚毅整齐,一切看似平常。
容澈一路追至深林也没见半点人影,甫一落地魏长东也追了过来,月亮被乌云遮掩四下黑暗、容颜难辨。魏长东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问了守卫都说没见到人影,许是深山里的飞禽走兽造出的声响。”
容澈眉峰乍现,却道,“可能是营里的人。”
“殿下还在帐中你我赶紧回去。”
容澈又如一道光影转瞬消失在魏长东眼前,容澈一路不敢停歇一直奔到容泠帐中,容泠见她又匆匆而回,她自书卷中抬眼望她,灵动的眸中盛满笑意,“少见你这般不沉稳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发现?”
容澈轻摇了下头,“我担心军中有靖远王内应。”
此刻魏长东也奔了回来,掀开帐帘先行一礼,“殿下,已加强戒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