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是早有准备的,柳如是被抬了起来,床上的床垫软枕一切舒适软和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生硬的木板。这时候来了位眼生的太医,完颜烈一把拉住他,问福公公这是谁?福公公赶忙解释说,这位是太医专门请来的,给双子接生的产公,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完颜烈松开了手,产公跟完颜烈说:“还请陛下死死的压住殿下的身子,切不可让他乱动。在下一会儿要掰开殿下的骨盆,殿下如今又不能用麻药,所以……”
要掰开柳如是的骨盆?完颜烈不同意,对着太医道:“孤说了要保大的!”
柳如是紧绷着神经,大家说了什么他都听到了,他双手把着木板撑起身子嚷:“我说要保孩子!我不怕疼……掰碎了也无妨,救救我的孩子!”说着就又哭了。
太医推着完颜烈去压住柳如是,跟他保证道:“陛下,您压着殿下的肩膀,您信老夫一次!”
完颜烈还没放弃,他膝盖顶在木板上,压住柳如是劝他说:“孩子还会再有,你不用去犯险的!他们要掰开你的骨头,何苦呢?”
柳如是双手抓着完颜烈的胳膊,哭着求他:“陛下,即使会再有,也不是这个孩子了。他若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已经在我的肚子里活了十个月,你救救他啊!我求求你,救救他啊!”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那疼的话你忍忍,一会儿就过去了,孤心疼你不是?”完颜烈也扭不过柳如是,只能哄着他不哭了,按照产公的要求,用力的压住了他的双肩。
柳如是欣慰的含泪点了点头,太医塞了手帕在柳如是的口中,怕他一会儿疼得狠了咬到自己的舌头,又将柳如是的双手双脚绑在了木板上,不让他动。完颜烈面朝着柳如是,只听得咔嚓一声,柳如是的身子应声弹了起来,他双唇死死的咬住手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嘴里还呜呜的叫不停,完颜烈用了不小的力气,却差一点儿没压住他,只能再加力狠狠的压住。又见柳如是翻了白眼,完颜烈慌了,他觉得柳如是要断气了!可他并不敢放开柳如是,完颜烈回头看着太医用力推着柳如是的肚子,眼见着柳如是的大腹缓缓向下,接着孩子就出来了。那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太医抱着孩子恭喜完颜烈,喜得公主!
完颜烈动都不敢动,他手下的身子是热的,却颤抖得厉害,完颜烈也管不上闺女了,朝太医大喊:“救他啊!”
太医赶紧把孩子交给等在一旁的nai妈抱去清洗,产公也麻利的解开了柳如是的手脚,道:“陛下,请您扶起殿下的身子,抱住了他不要动!”
完颜烈扶起柳如是紧紧的抱住,产公在柳如是腰间狠狠的一拍,双手一托,又是咔嚓一声,柳如是身子剧烈的一抖,口中的帕子被血色染红了。福公公赶忙拉着完颜烈离开,让太医赶紧给柳如是处置。完颜烈喘着粗气不断的后退,听到身后有声音,他一回头,原来太妃和完颜珠华也在。只见太妃飞快的拭去了眼角的泪,仅仅有那么一瞬,她看完颜烈的眼神里带着恨意。
“珠华,咱们走吧!”太妃对身旁的珠华道。
“姨母,咱们去看看孩子可好?”珠华的声音清亮,她对自己的兄长笑了笑,推着太妃去看孩子。
看着太妃和妹子离开的背影,完颜烈想起了他父皇驾崩前跟他说的话——孤对不起她,你要厚待她!
完颜烈累了,他坐到一边,看着柳如是腰被托起又被绑了起来,口中冒出的血迹也都擦干净了。太医们料理好了柳如是,又跪在完颜烈面前请罪,刚刚他们冒犯了圣颜。完颜烈对此并不在意,他道:“他们父女俩都平安,你们何罪之有!等下到福公公那领赏吧!只是刚刚那是怎么会事儿?掰骨到底是为何?”
产公回禀说:“双子骨盆比女子小,刚刚是掰开了殿下的骨盆缝,托出了公主殿下。”
完颜烈听了身子不禁一颤,他听说过刮骨疗伤,那至少是饮了酒或者用了麻药,柳如是这个娇滴滴的人儿,刚刚竟然被掰开了骨头。完颜烈想了想,又问:“孤见你们又把他绑起来了,是要合上骨缝儿吗?”
“正是!除了骨缝,还有一节椎骨也错位了,同样要还原回去。其实骨头是不可能完全恢复的,错开的部分,可以助殿下以后顺产。”
“这不可能完全恢复,那他将来会如何,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骨缝儿开了之后就要注意防寒保暖不要过于劳累,以后下腰处要注意保护,不然受了风寒容易酸痛。”
完颜烈听得这跟骨头折了之后的毛病差不多,他对福公公道:“福公公,以后你仔细点儿吧!”
福公公赶忙躬身答:“老奴省得!”
完颜烈又问了太医产公的来历,太医说是在民间寻来的,完颜烈让太医把产公留在太医院,以后好生照顾柳如是的身体,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完颜烈担心他的身子受损。太医又请示了完颜烈要不要给柳如是用一些阵痛的药物?完颜烈听了,满脑子都是柳如是窝在他怀里哭唧唧的叫着疼的熊样子,他笑了笑道:“孤都没料到他能忍住着一遭!平日里受了点儿痛就哭个不停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