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换了,先前那什么视频不视频的说辞蒋楚只字未提。
郑瞿徽就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什么时候回,我去接你。换个不那么来气的话题。
蒋楚盘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笔记本放在腿上,她正核对着密密麻麻的公文条款,边上是通话功放的手机。
听他问起,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说了五天么,还有两天啊。
我记得你说的是四天。他变得斤斤计较。
这都要争,蒋楚换了个语境:回程机票还没定,定了再和你说。
郑瞿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蒋楚。
嗯?
半晌,像是酝酿已久,他叹了一口气。
我很想你。又无奈又真挚。
敲打键盘的手指倏然停顿,目光从显示屏上移至手机界面,郑教官三个大字安静显示。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从漏拍的那一瞬起,开始不规则加速,裸露在外的小臂上起了粒粒疙瘩,每一个毛孔轻微颤动。
明明他说得很正经,甚至严肃,她却听到了漫过喉咙的深情,蕴藏在一撇一捺里。
身体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繁芜,昂扬,带着不知名的生命力,从未有过的感官体验。
原来,爱是直白,是对你述说的每一秒踯躅。
是太满太满的想念无法堆积后的正在进行时。
然后,她开始羞愧。
在他的坦率里,她变得渺小,狭隘,一触即溃。
她是感情里最最拮据的吝啬鬼,半个标点都不肯给。
将笔记本放置一旁,蒋楚拿起手机,通话时间34分钟,手机背面微微发热。
学习他的口吻,她柔声唤道:郑瞿徽。
下一句,多了些难耐的娇嗔:我湿了。
操。
呆楞过后,他忍下了那一句粗口。
情欲在沉默里肆意蔓延。
蒋楚觉得他不说话时乱了节拍的呼吸声更性感。
或者,她也很想,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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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前的那个晚上加一个清晨,蒋楚被郑瞿徽欺负得很惨,所以才有了后面谎报出差行程的说辞。
瞒着和躲着都有,可这些反叛因素在他的一句想念里都失了意义。
她不再较真非要等到五天后解了禁才肯见他。
翌日中午,蒋楚对接完工作上的事,特意给自己放了半天假。
这很罕见,从来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的事,现在,好像有了。
郑瞿徽的酒吧巷子依旧很难行驶,蒋楚特意开了不常用的那辆mini,和当初一样。
正午时分,酒吧还没有开业,门口也没人看管。
在门外停好了车,蒋楚推门而入,吧台里窝着一个脑袋,走近一看原来在追剧;不远处的沙发上横躺着一个,眼睛上盖着一张方纸巾,胸口起伏平稳,应该是在午睡。
蒋楚走过去,指关节轻扣了两下吧台的木饰面板。
追剧的那个慢悠悠抬头,见了人,结结巴巴,嘴形变了数次,愣是发不出一个音。
蒋楚笑得弯了眼:我今天开了mini,能停你们店门口么。
能,能。少年连应了两声。
老板交代了,那俩车位认人不认车,就给眼前这位备着,她就是开飞机大炮都让停。
你是小凡?蒋楚看了眼他胸前的名牌。
是,是。
老板在吗,我找他。
在,在。
蒋楚又笑了:你是复读机吗。还是卡带了的那种。
叫小凡的男孩蓦地红了脸,也不管电视剧了,扔下手机就忘后厨跑。
老板,老板,楚楚姐来了。这回倒是没喊错。
他边跑边喊,动静不小。
沙发上午睡的那一位被震得清醒过来,眨着烟懵懵懂懂看着来人的方向。
蒋楚摆摆手:没事儿,你接着睡。
他还真听话,呆楞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又躺回沙发上。
郑瞿徽靠在后巷子的阴凉里抽烟,阳光只洒了一个尖角,再过一点,就会被晒到晃眼。
还未见人,那一声声呐喊就先入了耳。
男人把烟蒂碾碎在墙灰上,落下一抹脏暗的痕迹。
怎么了。
轻蹙着眉,眼前是伙计惊魂未定的脸。
楚姐,楚姐来了。
还真被人说中了,强迫症似的非要重复一遍才算。
郑瞿徽自然不信:胡说什么。
他没胡说啊。
忽然,侧门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抬眸望过去,那人穿着一身掐腰裙装,雾霭蓝色,带着立体的光感,裙摆的每一处褶皱都平整服帖。
千里之外的人就这么俏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郑瞿徽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