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尽量蜷在一起。最后一个被抱在怀里的文具盒,还是被人夺走。他们笑骂着朝他发泄,他只能挨着。
他想着,依照惯例大概再打一会儿就好了,他们就会觉得无趣而走开。
他只要挨到那时候,就算挨过了这顿揍。
忽地,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消失了,围着他的人瞬间跑得没影。他把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一点,景象和之前大不相同。
陈禁着急地朝他跑来,看着他面上的淤青和伤口。
“Cao,他们那么多人打你一个?还抢你东西了是不是?”她的眉间蹙着,看上去很生气。
他往后退了退,躲开陈禁想要扶他的手,他身上太脏了,自己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陈禁给了他很多钱,在那天之前,他从来没摸到过那么多钱,他只远远地见过院长那里会有很多。
陈禁不许他不收,还写了电话在他手心,告诉他有事就可以打电话找她。还和他说了很多话,他的回答大部分时候陈禁是挺不懂的,得靠他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来辅助理解。
陈禁看着他的动作,倏地笑起来,“你怎么普通话也不会说啊?”顿时羞红了顾纵整张脸。
生活继续,那些人似乎因为陈禁的阻止,对他的厌恶更多了,愈发变本加厉。他不是没想过联系陈禁,陈禁的号码,他就是倒着也能相当连贯地背出来。
他满怀着期望地拿着陈禁的钱,在某一天偷偷跑去最近的一家小店。他刚拿出钱,甚至还没摸到公用电话,就被店主抓了起来。
店主拿走了他的钱,还把他抓回了孤儿院,交给了院长,说他小小年纪学会了偷钱。他在所有小孩的面前,被院长绑在椅子上,用细竹枝打他,胳膊上背上腿上,没有一处幸免,可那张钱却进了店主的口袋。
再后来,姐姐的电话打不通了,他彻底失去了联系姐姐的方法。他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生活在连亭,继续他的生活。
可他记得姐姐说的话,她说:“你不要难过,是生活对不起你。你要好好的长大,我等你。”
于是,无论这个世界怎样,是否混乱,是否毫无人性,顾纵仍觉人间值得。
他要好好长大,陈禁在等他。
20
沙发对陈禁来说还算宽敞,顾纵近一米九的个子,手脚都伸展不开,蜷着睡了一晚上,整段脖颈都僵了。
脖子上的酸痛感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昨晚大概是真把陈禁惹得恼了,陈禁连条毯子都没施舍给他。
伸手揉了揉脖颈,意外地摸到一条链子,女款,显然是陈禁的项链。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脖子上,大抵得归功于,他昨晚闹着要把陈禁家的钥匙挂着脖子上。陈禁哪来的绳子给他挂钥匙,不耐烦地拿项链来替。
价值不菲的项链,硬是被她当作几分钱的毛线绳来用,把链子往备用钥匙上一串,直接扣在了他的脖子上。能这么干的,估计除了她也就没几个人了。
几个小时之前沈编发来消息,顾纵之前委托给他的事情有了着落,手机被开了静音也就没有听到。
顾纵抬头朝楼上的方向望了望,拿着手机到院子里给沈编回了个电话。
沈编接起来第一句就是揶揄:“这不像你啊,居然这个点才起,果然是爱情的滋润吶。”
顾纵顿了顿,绕开他的话,直奔这通电话的主题:“这个人可以吗?我需要报道的事情,可能会有些麻烦。”
“可以,她之前报道过不少麻烦的事情。我了解了一下,她家里有背景给她撑腰,没什么是她不敢说的。几个做这行业的朋友里面,我想了一下,只有她最合适。”
顾纵了然,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掌心被金属材质的钥匙硌得生疼,却仍然不想放手。
和沈编道过谢之后,顾纵看了眼时间,估摸着短时间内陈禁也睡不醒,联系了沈编推给他的人。
沈编大概事先和对方说过一些情况,对方直言不讳对顾纵的事情很感兴趣,顾纵联系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着手准备相关的工作,让顾纵有时间可以去一趟她的工作室。
顾纵回了一趟学校,取出他锁在柜子里的资料备份。沈编忙着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抽空转发了几条消息给他,又接着投入战斗。
去工作室的路上,顾纵翻了翻沈编发给他的文件,是梁之双的个人简介。
梁之双属于正统的雍大人,从雍大附属中学保送雍大,本科之后继续留在雍大读研。各种赛事获奖,论文几次登上国际上有名的期刊。先后被几家知名报社聘请,研究生时期开始和几个朋友一起组了工作室,履历可以说是相当丰富。
顾纵大致地扫了一眼,没记住什么,唯一注意到的只有,梁之双和陈禁是同一届。
工作室在市中心的某一栋写字楼里,离陈禁家并不算远,有钱的人大概都喜欢这样闹中取静的地方。
顾纵报了名字,前台直接领着他去了梁之双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人,梁之双过了几分钟才从外边进来,朝他抱歉地笑笑,说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