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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衣服肮脏破旧,头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两块地方被剪得特别短。
陈语堂在和院长说话,没注意到角落的情况。陈禁走到拐角处,那几人惊慌地要跑开。
从小生活在陈语堂庇护下的陈禁,没经历过这些,当时只觉得气愤。那一年还没有手机支付,陈禁随身带着钱包,把剩下的几张全部塞给了顾纵。留了电话号码,让顾纵遇上事就给她打电话。小顾纵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却问她:“你会忘记连亭吗?”
那个电话,顾纵从没打来过。再后来陈禁换了号,更不可能收到电话,也就逐渐忘了这件事。
个子瘦小到只能任由他人推搡欺负的小孩,即使站在面前也容易被人忽略,现如今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穿戴整洁,衣品可以超过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生,哪怕是放进人群里,也能吸引很多人的视线。
陈禁有几秒钟的时间,大脑没能正常运转。她确实不能把当时的小孩和面前的人联系上。可这是九年,除了顾纵,还会有谁记得呢。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认出是陈禁,如果他当时说起这件事,就不会有后来这几个月的断隔,可他没有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如果不是她今晚有意套话,不知道这些事情会被继续藏多久。
他花了九年时间,才不声不响地走到她身边来。
她常常觉得世界欠她许多,却在这一刻想要相信,顾纵对她的温柔就足够来填补这些。
陈禁吸了吸鼻子,轻声叫他宝贝。顾纵应了一声,没说话,等到叫的车停在面前,他伸手去拉车门。
两人上车,陈禁让司机改了地址,目的地从酒店改成了她的那座房子。酒店不可以说是回去,那陈禁就带他回家里。
酒Jing让顾纵的反应变得迟钝,车开出去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不去酒店了吗?”
陈禁伸手捧着顾纵的脸,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她说:“我们回家。”
那是陈禁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回家”这个词,居然真的能让人心里很熨帖。
顾纵的生活用品是在附近便利店现买的,陈禁不让别人住在家里,也就没有这些东西。
陈禁没有什么细心思,让顾纵需要什么拿什么,他到结账之前都表现得很正常。
收银员把商品挨个扫条形码,不知道顾纵哪根筋被酒Jing泡发了,忽然指着柜台旁小架子上的东西,问陈禁:“买套吗?”
店里很安静,除了收银员,只有几个在旁边吃宵夜的顾客。顾纵说话的声音不算多响亮,但在这个空间里足够突兀,陈禁瞬间感觉到来自四方的视线。
陈禁倒不是多在意,只当顾纵在耍点小酒疯。平静地扫了顾纵一眼,随手拿了一盒放在收银台上,等着收银员结算。
“可以换一种吗?”小孩小心翼翼地问道,音量丝毫不减。配合着他的语气,让陈禁都觉得自己像个养鸭在家的恶毒女人。
陈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只买一盒吗?”小孩还在继续。
陈禁警告地瞪了顾纵一眼,把那一排都扫到了收银台上。顾纵还想再说什么,收银员及时结算完所有东西,陈禁付款转身走人。
顾纵慢了一步出来,仗着腿长,三两步跟上陈禁。
沉默地走了一段,又试探着开口:“你不想做吗……”
陈禁忍无可忍,当街朝顾纵扑上去,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整齐的牙印。语气很冲:“做做做!你他妈今晚不把这一袋子的套用完,我就给你表演一下铁锤砸睾丸。”
顾纵可怜见的,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小声应了声,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陈禁被他磨得没脾气,有气无力道:“回去吧,回去随你闹,我也是疯了才把酒疯子带回家。”
家里只有一个浴室,陈禁怕顾纵淹死在浴室里,浴室门是敞着的,里边的水汽有一部分从门里边散出来。
她躺在沙发上,忽然觉得这种家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人在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忽然就不显得空旷了,也不需要把每个房间的灯都点亮,因为知道有顾纵在,即使他现在是个酒疯子,也有一种能让她安下心来的能力。
陈禁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顾纵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打火机在他的指间转着,火苗还在跳跃,他却毫不在意是否会被灼伤。反复旋转着,借此来打发时间。
陈禁的头发半干,随意披在身后,后背的布料被打shi了一片。身上的睡裙宽松,愈发显得清瘦。
小孩这会儿正常得像是酒醒了似的,陈禁多看了他几眼。
习惯性地伸手拿烟,准备捏破爆珠时,按了个空,里边什么也没有。陈禁一连试了几根,都是如此。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陈禁把烟盒摔回茶几上,垂眼看着顾纵。
他坐得很直,坐姿特别乖,老实坦白:“我刚才按了。”陈禁被他气笑了,对着他这副模样,有火也发不出。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