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谢大人曾有过
一面之缘,此前托他为我引荐大公子,如今人既然来了,容我贸然向大公子认个熟。”
而她所谓一面之缘称之为露水情缘更为Jing准些。谢行一脸茫然,明溦言笑晏晏,唯独容珣见了她如见了鬼一般,僵着身子尬了片刻,道:“我不喝
酒。”
“我三杯敬你,你也不喝么?”
谢行看二人一个深笑而一个面色铁青,明溦眸光如水,妆容艳丽,一时心下也有些淡淡的奇特。他觉得她在勾引容珣,而自己成了个莫名其妙的陪衬。
谢行尬然一咳,正待告辞,明溦却大胆抓了他的手臂,道:“谢大人前日还同我约了夏日泛舟品茶,今年新春的龙井才到京城,容公子当真这点面子都
不给?”
容珣不但不给,他还眼看着她抓着谢行的手腕,不咸不淡,道:“不了,我同谢大人的口味不同。”
这一句意有所指已十分不客气。
谢行正待反唇相讥,却听门口一阵喧闹之声,原来那皇长孙傅琛来得太迟,如今好容易才姗姗挤到宴席里。傅星驰见他来了忙起身相迎接,二人叔侄情
深好一顿寒暄,而谢行三人的尬然交锋恰被喧闹声化解,他长舒一口气,忙回到座中。
明溦侧过头,看着傅琛也一时讶然。二人别后已有大半年头,他长高了,结实了,再不似门中那哈巴狗一般怂。他身穿着宝蓝色长衫,广袖腰封,仪态
风流,青涩稚气被一股朗朗如月的气质所涂抹,覆盖,浑身上下那属于男人的成熟稳重让人耳目一新。只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留着昔日些许少年
气的样子。
明溦看得呆了呆,容珣冷冷一笑,道:“据闻皇长孙同谢大人也走得近,谢大人光风霁月,做他的长辈绰绰有余。云君莫不是想玩师徒共妻?——
哦,对,我忘了,你还是皇长孙的师尊。啧,真乱。”
明溦沉下脸,第一次发现世上还有如此欠打之人。
她微微笑着,眸中一片潋滟,道:“大公子想加入也可以呀。——哦,对,我忘了,你记挂着的是书房里那一张寒山晚钓图。”
他的目的被她两句话戳穿,容珣唰地沉下脸。二人互瞪了片刻,容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告辞,再不同她牵扯。
明溦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主座里已有些微醺的傅星驰,目光微沉,一言不发。
傅琛落座之后,贵客来齐,十二个舞女甩着水袖翩翩起舞。傅琛本来被安排在傅星驰的右侧,但二人表面功夫做得再好,终究是相看两厌暗云涌动。傅
琛借口挪到容珣空置的矮桌上,如此一来,明溦便提着裙摆坐到了傅星驰的身边。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些趣事,傅琛远远看着,心下也甚是茫然。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师尊如此……艳光逼人,轻快自在。她在门中时严厉又刻板,将他一脚踢出待霜阁后又不闻不问。而今阔别了大半年,当他以为自己
的思念都要倒灌到心口的时候,她身着艳色长裙,点着花唇,手支下巴同他的政敌谈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簪子上挂着的翡翠珠子左摇右摆,姗姗可爱。她的皮肤无暇,青丝如墨,眼角的风情如游曳的鱼。而她与席间众皇室子弟泰然周
旋,更像游曳花丛的艳丽蝴蝶。傅琛咽了口口水,一念至此,心下更是怅然。
她至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恰好谢行端着酒杯上前寒暄,傅琛苦大仇深地拍了拍谢行的肩,道:“我的师父……怎就生成了这幅样子?”
谢行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道:“谢大人我们难兄难弟寡得很,来,我敬你。”
傅琛豪饮三杯之后,谢行一言难尽,那复杂情绪终于酿成了更为复杂且略带酸涩的形态。他觉得在待霜阁时专程让傅琛看了自己的春宫是一个巨大的错
误,而傅琛这小崽子顺杆上爬又将他拉下水的行为更是令他孤苦中带着哭笑不得,无奈里泛起自惜之情。
许久的沉默之后,他远远看着谈笑的明溦,默默喝下一杯酒,决定还是不说话为好。
直至夜色阑珊,傅琛已经喝得有些发飘。正当他想起身告辞,一双秀手搭上了他的肩。明溦行至他的桌前,俯下身,凑在他的耳畔道:“等会给你的那
壶酒别喝,是春药。”
傅琛大呛了一口酒。明溦不看他,只盯着主座中酒酣耳热的傅星驰,道:“傅星驰要借钟恒之事找你不快,那日同你们一起上船的花娘正被关在王府别
苑。”
傅琛恍然大悟。倘若他喝了一口浓浓的春药又被人七蒙八拐拐到别苑去,到时无论那个叫阿朱的船娘说什么,怎么说,她二人都能赤身裸体被人从床上
揪起来。而此事又将成为明日傅星驰打压傅琛的一阵东风。
但更令他恍然的还是明溦胸口的一片白。她今日穿了一件齐胸襦裙,脖子上什么装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