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你说什么?”
司墨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之北。
林之北深吸口气,“我说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为什么?”
司墨的眼里涌上一层水雾。
林之北看不出来司墨是不是装的。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是男人,我不想生孩子。”
“我可以让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为你保胎,不会让你身体受损的。”
司墨眼里的水光更浓了。
“老子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次伤,老子又不是怕受伤才不想生这个孩子。而是因为老子又不喜欢你,给你生孩子做什么?”
林之北一口气说话。
他以为就司墨这个死变态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囚禁起来,然后用各种手段逼着他生孩子。
然而他没有。
司墨只是低下头,地上有水滴溅到地面。
“没有孩子会想在不期待中降临这个世界。”他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看着林之北,“北北,你既然不想生,那就不生吧。”
有什么东西,就像是针一样扎在林之北的胸口。
心脏密密麻麻地有些痛。
一天后,司墨联系了妇产科的专家为林之北做流产手术。
手术室外。
司墨的手抚摸着林之北平坦的腹部,“北北,再让我跟宝宝说最后一句话。”
林之北扭过头没有去看司墨脸上的表情。
以往司墨晚上都会想办法把cao他,昨天晚上反而和他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温柔地抚摸了一晚上。
“宝宝,我是爸爸。虽然我们还没有见过面,但是爸爸一直很想见到你。”
司墨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又来了,这种像是有针扎在胸口的密密麻麻的感觉。
林之北拉开司墨的手,冷冽道:“我要进手术室了。”
司墨的手停在半空中,眼里泛着水光。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眼中流下。
司墨竟然哭了。
林之北还是第一次看到司墨哭成这般模样。
他宁可司墨用残忍的手段来对待他,他可以毫不留情地用方法将这个孩子流掉。
可现在司墨这哭泣的样子,反而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感觉。
手术室。
林之北躺在床上,看着麻醉师拿着针筒过来。
“会痛吗?”
林之北问。
麻醉师愣了一下,笑道:“不会痛,林先生,你放心。我是专业麻醉师,整个手术,你绝对不会感受到丝毫的痛苦。”
更何况,他们是受了司先生的命令。
如果让林之北感受到疼痛,他们恐怕都没有办法从手术室里出去。
“我是说孩子会痛吗?”
林之北皱着眉,再问。
麻醉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林先生,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是否做这个手术。”
——
手术室外,司墨麻木地在外面等着。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外人面永远都是用伪善的笑容得到一个慈善家的称号。
回到家中便用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抽到他身上。
“你和你那个妈一样贱。当初就让那个女人把你打掉,结果敢背着老子偷偷生下来,你这种贱种怎么不去死?”
一鞭子又一鞭子地抽到司墨身上。
可是司墨的脸上依旧是笑容,就算挨了再多的鞭子,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
明明说只要笑着,爸爸就不会再打他了。
可为什么爸爸的鞭子还是不停地落下。
大抵是打得没趣了,没有听到他凄厉的哭喊声,那个男人再抽打了他几百下后就停手了。
从此之后司墨学会了虚伪的笑容。
直到那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那个男孩得到了爸爸所有的关注,在私底下也从未打过那个男孩。
他花了点手段,知道那个男孩是爸爸最爱女人生的孩子。
所以爸爸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不像他,根本从来都没有被期待出生过。
胸口的嫉妒如同火焰一般吞噬着他。
他都已经在地狱了,凭什么那个男孩能活在阳光下!
所以他用尽了手段想要毁掉那个男孩,终于他的目的达成,那个男孩被送走了。
可为什么他的胸口还是空落落的?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或许那是他生命中最接近光的一次。
而他亲手将自己的光毁掉了。
上天一定是来惩罚他的吧,惩罚他当年做的事情。
所以现在无论他用尽了再多的办法,也没有办法去抓住那道光了。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