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着手术服(……),‘早上手术,晚上出门,你也可以’,三行大字振聋发聩。
李群没想到她对谢思思居然很感兴趣,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语的摇了摇头:“我问这个干嘛?”
也是,他毕竟是男生,有些问题不太方便。等车的间隙八千岁拿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毫无异样(至少没表现出异样),暗自松了口气。
听nainai说,当年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年纪就很小,有没有成年都不知道。
“差点就不能做产检,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关系,医院名字都不是她自己的,朝东能知道就有鬼了。”
也许是nainai添油加醋、危言耸听,也许是姑姑眼神中的同情和蔑视太过明显,从此未婚先孕在她的字典里就成了仅次于杀人放火和随堂小测的可怕名词。
眼看司机越来越近,李纯鼓起勇气:“你有没有那个姓谢的同学的微信啊?我可以借她一点钱。”
万家灯火中李群回过头来,脸色几乎能用铁青来形容:“哈?”
大吵一架后回家,袜子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女孩一头栽倒进枕头里。
什么叫‘圣母下凡辛苦了’、‘我靠你其实是善财童子吧’,她搞不懂他生气的点在哪里,拯救失足少女有什么不对吗?她要是不圣母,今天他就在汽修学校学习挖掘机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气呼呼的解锁手机,果然,花里胡哨的游戏头像一动不动,连个‘我到家了’都没有。李纯在床上怒打三个滚,然后下床找可乐喝。
少男心,海底针。她反正是理解不了,爱怎样怎样吧。
十五 <八千岁(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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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砰的一声,老式防盗门被重重掼上,老太太边脱围裙边着急忙慌从厨房探出脑袋:“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唯恐见到什么血流满地、重伤不愈的可怕场景。
门灯亮堂堂的照在头顶,少年胳膊腿儿俱全,换好鞋子后不忘脱下外套,随手挂在玄关的衣挂上:“没怎么,刚才是我不小心。”
就是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这件藏蓝色的外套还是某人给买的,美其名曰考上秋实的升学礼物,他知道她只是不小心弄丢了他的衣服,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编了个谎话好光明正大的赔给他。
东西是好东西,颜色很正,不显廉价的同时又很耐脏舒适,拿到手就知道价格不菲。
李群没有机会告诉她,其实自己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过,一件衣服而已。
“还有排骨没有?”气了一路,才进家门肚子又空了,闻到厨房飘出的rou味儿,肠胃很没骨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老太太翻个白眼:“就知道你没吃饭,给你留着呢。”
从前外公还在的时候,家里的日子没有这么拮据(两个老人都有退休金,还有攒了一辈子的存款,房子也是自己的,不需要付租金),外公去世之后外婆一个人抚养他就显得有些吃力了——要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加上他极力阻止,老太太甚至想学隔壁小方,出去给人做保洁去。
排骨不是什么名贵食物,但只要是rou,她就绝舍不得一个人吃,至少会给他留一半儿。
“对不起,”男孩洗完手,站在厨房门外低声道,“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老太太不以为意,她吃饭早,再说孩子也提前发了信息,弯腰麻利的收拾出一副碗筷:“行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连汤带rou一大碗,红亮亮的香气扑鼻,酥烂的排骨配上又粉又糯的土豆、弹牙入味的水煮蛋,一口下去神经松弛不少。
当年外婆就凭这一手厨艺闻名乡里,擦擦手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透着得意:“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单就长相而言,李群更像他们李家人,高眉骨,高鼻梁,眼窝那块稍微有点陷下去,两只眼睛如两泊山谷中的湖。
老头子和她,包括囡囡都是又宽又深的大双眼皮,只有李群是内双,平时看不出什么,笑起来或垂下眼时那截细细的锋利的褶皱才会露出来,像藏在暗处的剪刀,又像一个瘦瘦扁扁的小于号。
他脸上最像囡囡的地方就是嘴巴,上下嘴唇都薄薄的,圆润的唇珠显得人很无辜,可一旦抿起来咬起来,又会奇迹般的呈现出一股谁都不服的倔劲儿。
“今天怎么不高兴?”她很少主动跟他谈心,一来年纪在这儿,代沟不可避免,二来……也怕触及彼此的伤心事。
“跟谁吵架了?气成这样。”
李群倏地捏紧筷子,嗓音一下子低了八度:“没谁。”
顿了顿才想起话里有漏洞,赶紧描补:“没吵架。”
外婆:“……”
这臭脾气也跟囡囡一模一样,母子俩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眼见她不说话了,男孩反而放软了语气:“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说完一抹嘴,拎起书包就转身回房,他自己完全没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