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江棠镜或者山庄管家,这才是正常的。
就是现在,她也还是觉得,有那么一天江棠镜成婚了,她会回到以前的轨道上,或者反过来她要是想成婚了,跟江棠镜好好说,他也不会拦着她好好出嫁吧。毕竟她虽然算是收了房的丫头,但也同样是山庄护卫,要是她不愿意做妾,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总也该让她有个好出路的。
“我的亲事是我自己的事,我才是能做决定的人——”
“你还想有什么亲事?”
王小花张嘴噤声,跟对面三人面面相觑。
草地被碾压发出的沙沙声停在手边,清风吹动的衣衫下摆都能触到她侧边手臂。刚刚的锐气被砍了一半,她有些窘迫地移上视线,看着居高临下的江棠镜,解释道:“我没想有什么亲事,只是要有人来提我亲事的话,怎能不先来问我就想定下来。”
“定不下来,”江棠镜说道,“我回掉了。”
“可、可孟夫人总该先问过我的,然后再来问老大,”她有点弱地补充了一句,可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这对我而言是个大事,却不询问我的意思,是何道理。”
“大事?”江棠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没有笑意的脸上只嘴角抬了一抬,“你想怎么完成你的大事呢。”
躺在草地上的三人相继坐了起来,宋玄生锤了锤后背:“躺了这许久,想起来营中还有点事,先回去看看。”
“我没想,只是觉得、觉得……”看他们快步走开的背影,王小花有点泄气,“算了,以后再说吧。”
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老大好像很不爽,她也不希望他生气。但是过一两个月或许就不会了吧。而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徐白赶考回来的日子。
“等我一下!”她叫了他们一声,一边快步跟上,一边回头冲江棠镜叫道:“老大,还有事要做,我也回营里了!”
江棠镜立在原地看他们走远,好一会才想明白,这忽然冒出的不快是出在哪里。
王小花在说及她的大事之时,那个潜在的、还不曾出现的定亲之人,似乎从头到尾跟他没什么干系。
他本以为王小花从身到心,已经完全是他的了。可此时他忽然开始疑惑,自己之前的感受,是否有不少只是错觉。
营间
虽然是在城门营帐之间搭的庆功宴席,但毕竟有庆南王在场,布置摆设还是有模有样,该有的排场一概都有。此次剿匪,郑起英本人被除,黑风太子亲传血脉自此断绝,就算再有余党作乱,也失了主骨,无名无分,起不得大风浪了。
江棠镜是此行居功在前之人,之后会随庆南王一同赴京请功,现在也同他们一起坐在主座,他那冷静少言的性子似乎很得喜欢,孟巡抚对他的欣赏之意十分明显。
孟府家眷也前来赴宴,王小花和宋玄生几个坐得不算远,能看得到主座一带。孟媛和李凌川坐在一块,她默默地看他们互相说笑、用膳、饮酒,看一会就收回视线,也跟旁边的同伴们互相闲聊。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也只顾着自己吃好了即可。此时天色已晚,星月当空,此地灯火闪动,篝火四起。到了后半截儿,兵士们已大多离了席互相敬酒吹牛四处散开,主座那边,女眷们也在侍从扶持之下起身要走,当是回涑阳府歇息,只余庆南王、孟巡抚同剿匪主将一起,继续饮酒相谈。
宋玄生他们早已坐不住,正跟旁的士兵一起绕着一丛篝火坐成一圈侃大山,王小花跟上坐在他们对面,没一会就见李凌川过来了,连他的朋友陈智清一起,不由心情更好,跟李凌川挨着坐着,听宋玄生眉飞色舞,描述他们与郑起英正面交锋那时,情形是何等危急凶险。
宋玄生说完老长一段,喝了口酒缓一缓,一边向王小花抬了抬眉:“小花,你快也说说,你怎么拿下的那华先生?”
王小花脸上白了白,犹豫道:“其实没啥好说的……”
然而在旁人的怂恿之下,她便松了口,开始描述自己怎么提前准备的武器,在城门被围之时怎样使的环弩,众人倒是很爱听,时不时还有人叫好,甚至有人专门过来敬酒,她忽然发觉这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意思些。
“小花,你真厉害,”李凌川听她说完,禁不住崇拜地望着她,由衷说道。
“那是自然,”王小花很是高兴,笑眼生光,背脊都更挺直了几分。
营帐那头忽然传来一波一波的高声起哄,好似所有的兵士都围了过去,喧闹叫嚷不绝于耳,混乱间只听简单明快的鼓乐响起,越传越近,约莫十几个妖娆女子踏着乐点曼舞旋转,只着几乎可以透视到身体曲线的薄纱衣裳,在一众兵士兴奋的跟随下,移向宴席的中心。
“咣咣咣”几声闷响,庆南王从席间立起,将手中的空酒坛一下砸在地上,高声喝了几声,众人安静下来,停在原地齐齐看去。
“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如今匪营已破,弟兄们有劳了!”
人群中有人起哄叫好,火光呼应得营间氛围分外热烈。
“上阵杀敌要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