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宁。
方才霎然看到李星和,她实在是太过吃惊才会脱口而出“仓颉”两字。现在仔细回想,才发现自己在吴念梦境里见到的李星和都是耍帅耍酷的现代装束,而刚才那个男人明明穿着古代式样的长衫。
如果说吴念梦境里的“李星和”是凭空出现的,那这个梦境里的“李星和”,一定是一切秘密的根源。
“元先生,这是谁的梦境?”
大猫抬头看向苏西:“这里其实更像是一段混合了多人梦境的回忆。”
而究竟谁有能力做到这一切,他大概有个猜想——梦渊。
在天地所有的书籍记载中,梦渊都是一种掌控梦境的能量,从没人真正见过它。但以前有个叫帝元的男人对他说过:梦渊之始,乱世所终。
帝元…这个久远又让人怀念的名字啊。万年前,他还只是只灵智未开的小猫,是那个男人将他从乱石堆中捡回。他看着他日日勤政、夜夜案牍,也看着他从志得意满到意懒心灰。他那时候不明白宫人们说的“傀儡天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是他见过最仁慈的神。
大猫:“我们现在所在的过去,应该是帝元之乱。”
Chapter55. 蓬莱仙ji馆
“帝元之乱”几个字一出口,整个梦境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有如水波纹在天地交界之处漾开。
***
神界的人向来视巫妖所居之境为蛮夷之地,非有必要,绝不踏足。但在仙巫交界之处的某个地方,却总能看到神界各大家族的公子少爷们,甚至是在位的高官显要熙来攘往——蓬莱仙ji馆。
蓬莱仙ji馆就立在瑶池对面,高檐翘角、倚山伴月,很是诗情画意。仙、巫两界的边境线刚好从中穿过。
刚过了晌午,仙ji馆还没开张。但里面有起得早的人,已经热闹地吵嚷开了。
“红艳,你快说说牡丹!淼淼书院那个穷书生昨天又来这白吃白喝了。本来最近就不景气,大家手里都没多少银子,还要定期交钱给鸨妈。自己都快没饭吃了,还这么养着那个小白脸,你说她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娇媚的少女双手插着腰,对着仙ji馆二楼的露台喊着。
一低头又拿细指戳了戳身边那裹着淡青色长衫,正在上妆的女伴:“话说要是是上次来的姓元的那个书生我就没意见,虽然话是少了点,但毕竟人家又高又帅、还知道帮我们说话。”
牡丹正在抹粉的手绕过堵在自己额上的那只手指,白玉色的粉扑上香粉簌簌下落,少女的食指瞬间白了半截。少女抽回手甩了甩,嘴上还是不停。
“可牡丹你自己看看,你那书生黑黑瘦瘦跟个乌鱼子似的的,还一天到晚爱吹牛,说什么要让’天下大同’,结果呢?上次你被一个小小的番官欺负,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少女说了半天,露台上的红艳一句话没应,就只是摇着扇儿,看着台下的两人笑——佳人绝色,气度翩翩。
倒是她身边一个正在绾发的少年开了口:“春娘,你可别仗着艳姨护着你就欺负人家牡丹,恋爱可是个人自由。何况……像你这种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又怎么会懂。哈哈哈!”
虽然他也怕那个傻牡丹把欢场做戏当了真,但这光知道拧着粉扑上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同期…唉,看着还真是怪可怜的。
“我才不是仗着自己跟艳姐姐关系好呢,我这是仗着自己会酿酒。哼,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有我酿的情酒,保不准你们还要在那些变态手里遭多少罪!”
院子里的一群人笑将开去,那笑里又隐隐有着那么些无奈——身作阶上青绿,奈何檐上春月。
被唤春娘的少女撅着嘴在院子里站着,青青豆蔻,娇俏得也是让人移不开眼。
蓬莱的头牌,红艳。蓬莱的第二块头牌,春娘。有这两人在,大家那死水般的日子有时候竟也会泛起些新意。
当然,头牌说的只是女倌。仙ji馆真正最受欢迎的还是男倌,只是男倌上不了台面,也只有少数权贵才能经由鸨母引荐,享这男色风流。
蓬莱仙ji馆真正的头牌,是寅虎阿奴。
百年间,多少公子高官一夜挥金百觚,只为博阿奴一笑,但阿奴从来也没对这些人笑过。
仙ji馆有个传说。寅虎阿奴第一次接客,直接一掌拍死了高价标到他初夜的那名倒霉富商。最后是仙ji馆幕后的老板出面,才免了阿奴的死罪。
林楠也是男倌,但他比红艳他们晚来了两百年。只知道阿奴和红艳一样,从小就进了ji馆。和他俩一起受训长大的还有春娘。
阿奴、红艳、春娘,三人是仙ji馆第一批培训的倌人,也是唯一还在的三个。
阿奴是灵兽、春娘是蛊妖,只是没人说得清楚红艳是什么。气度什么的,倒是最像仙。
林楠看了眼身边的红艳,又看了眼台下的春娘,不由在心内叹气:连她们都还没赚到赎身的钱,自己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阿妈啊。
反正他是不会像牡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