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穆承雨主动後退了一步,随即看到紫重影追上来的目光,他抿唇一笑,真挚道:「还是跟之前同一句话,希望你能过得好,保重。」
樱桃酒香混合着紫月季香,像香氛铺里一整排被摔碎的香水柜,越弥漫越浓郁,就在穆承雨转身迈步之际,紫重影忽然伸出了左手,迅雷不及掩耳得拽住了穆承雨的手腕。
「穆。」
穆承雨抬起头来,担忧得迎上男人深沉的紫色眼眸。
他忽然灵机一动,顺势低头往下看,赫然发现紫重影左边的衬衫袖口,染上了一块暗红色的印渍!
他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扯开了紫重影的袖子,索幸没有看到任何狰狞的伤口,男人左手腕上的肌肤也完好无缺,原来袖口上的红色印块,并不是血迹,而是深红色的葡萄酒。
「刚才在宴会上,拉了人一把,不小心泼到的。」紫重影淡淡道。
穆承雨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帕,折成环状,绑在紫重影的手腕上,垫开了染脏的袖口周围,希望多少能吸收一些污渍:「都脏掉了,待会赶快回去换身乾净的衣服。」
紫重影没有异议,乖乖得交出左手让穆承雨帮他擦拭。
「穆……」
「嗯?」
迟迟等不到紫重影的後话,穆承雨漾出微笑,温柔道:「什麽?」
紫重影又板起了脸孔,似乎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很掉价:「……你究竟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
穆承雨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道:「我没有算过,但应该花了不少钱、哈哈……嗯,这些钱并不算什麽,能让你开心比较重要。」
夜幕低垂,楼下的宾客散尽,穆承雨再次饱含情意得将紫重影俊美的模样记录在心底,道别道:「我走了,Ink。」
崔璇在邱彩莹的指引之下,才终於在二楼的户外廊亭找到了几乎被融进夜色里的紫重影,而紫重影倚靠的凭栏外,正好能够看清大门口所有离开的宾客,无一例外。
紫重影始终一步都没有挪动。
崔璇徐步走到了紫重影的身後,对着浑然不觉,或是说根本无心理会外界的男人道:「花了两千万,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
「这算什麽,」对着他大哥最深爱的小夫人,紫重影总是一贯平淡而懒怠的语气,道:「他在我身上花了肯定更多。」
崔璇顿时对这诡谲的价值观感到有些无语:「……瞧你还得意洋洋的。」
他赫然看到紫重影收在口袋里右手——一直被他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崔璇下意识担忧道:「你的手伤……」
见紫重影仍是一副无动於衷的模样,崔璇又问道:「他知道了吗?」
紫重影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得将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洁白的袖口底下,隐约可以看到手腕处露出一块暗紫色的图纹,是新的刺青。
紫重影道:「这跟他没有关系。」
崔璇两三步走到了紫重影身边,浑然没有孕夫的自觉,看得紫重影心都咯噔了一下,崔璇蛮横得拉开了紫重影右手的袖子,露出了手臂肌rou上完整的花豹图腾,暗紫色的斑纹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钟就会嘶吼奔腾而出。
如果再仔细一看,豹纹底下凹凸起伏的,是一整片狰狞的疤痕。
「小雨哥看到的话,一定会非常心疼的。」
崔璇也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看到紫重影的伤疤,他大致上知道紫重影是在某次往返国外时,发生了重大交通意外才造成的,但实在无法去想像当时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才会留下无法复原的伤疤。
「就是这样,才更不能让他知道。」紫重影平静道。
崔璇却不是很赞同:「可不只是疤,你连正常运用都还需要复健很久,很可能以後都不能再开车了。」
紫重影没有接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难得流露出情绪的崔璇道:「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我们紫家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就落在你身上了,你还年轻,我哥也还健朗,你最好再生个三五个给我哥才比较保险。」
崔璇是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调侃红脸的,他垮下脸,露出一贯的面无表情,道:「明明就不只是手伤,你连瀞鸥阁,都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讲到瀞鸥阁,紫重影紧绷的神情才终於产生一丝变化,那是他母父赠与他的遗物,也曾经是他们一家人过得最惬意又团圆的时光。
「我听紫重云说,」崔璇轻声道,似乎怕惊扰了这个秘密:「你把瀞鸥阁所有放养的海鸥,全部都赶走了……」
紫重影闭上了眼睛,浓重的黑夜几乎让他无法再抬起眼皮,情绪满胀的顶点,他打断了崔璇,言简意赅道:「行了,崔璇……你让我一个人再站一会儿。」
崔璇离开後,紫重影再度将右边的袖子复位,遮住了手臂上的伤疤,他抽开了左手腕上穆承雨为他系上的丝质手帕,柔腻的触感宛如穆承雨温暖的触摸,萦绕着一股幽隐而清甜的花香。
紫重影才惊觉,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