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跟白杉城两人单独待在房间里消磨闲暇的时间,当时他们俩人年纪都还小,不过十初岁而已,那天胡竹夫人并不在家,白杉城就偷偷违背母亲的禁令,把穆承雨捎到了自己的房里陪他玩耍。
白杉城的房间很宽大,很明亮,相比起穆承雨那间阁楼的小房间,他还有好多巨大的柜子,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运动器材,比起其他同龄孩子喜欢蒐集模型,白杉城更顷向涉猎不同种类的运动,包括赛艇,攀岩,甚至是打高尔夫球,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马球莫属。
穆承雨从未见过这些运动器材,羡慕又新奇得趴在玻璃柜前目不转睛得瞧着,白杉城就一一把这些器材拿出来介绍给穆承雨听,还搭配网路视屏示范如何运用给穆承雨看,光是这样就耗掉了一大半的时间。
白杉城还跑到了厨房去找了饮料点心回房间里,全都是穆承雨从来没看过的Jing致蛋糕,白家虽然从未在饮食上苛刻过他,但除了固定的三餐之外,穆承雨并没有机会吃到别的东西,尽管他对食物并没有特别的偏好,但小孩子嘛,总是对甜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这些装饰漂亮的蛋糕看上去就非常昂贵,而且肯定是为白杉城准备的,穆承雨不敢贸然拿起来吃,只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腼腆得看向白杉城,白杉城瞅了他一眼,直接切了一块全被nai油包覆的大蛋糕递到穆承雨面前。
穆承雨笑咪咪得欣赏着这块属於他的蛋糕,眼睛都笑弯了,像他们家养的猫咪白果子一样,白杉城紧紧盯着穆承雨的笑颜看,就在穆承雨拿起小叉子准备切一小块来吃的时候,白杉城迅雷不及掩耳得将蛋糕盘子抽了回来,心满意足得看着穆承雨错愕得微张着小嘴,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委屈得看了过来,像是有波光粼粼的水纹。
白杉城恶作剧得逞,威风凛凛得夺过穆承雨手上的叉子,坏心眼得挖了好大一块作势要放入口中,看着穆承雨可怜巴巴一副被欺负的模样,他才大发慈悲得命令道:「嘴巴张开。」
穆承雨并没有多想,下意识乖巧得照做了,随即口中就被塞入满满一大口软绵绵的东西,香甜的鲜nai油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穆承雨还来不及细细品尝蛋糕的滋味,就又被塞了下一口进来,他不得不把上一口赶紧吞咽下去。
连续被喂了三、四口,穆承雨才嚐出了这是莓果味的蛋糕,他的嘴唇外沾了满满一圈白色的鲜nai油,白杉城还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拿出自己的手帕,揪着穆承雨的脖子帮他擦乾净。
「好吃吗?」
「嗯。」穆承雨漾开了微笑,他後来才知道这是白杉城最喜欢吃的一种口味。
吃完了点心,白杉城又把他拉到了靠近落地窗前的圆型地毯上,那上面置放了一架三角钢琴,白杉城将防尘布拉了下来,轻车驾熟得坐上椅子,穆承雨虽然知道白杉城会弹奏钢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
白杉城拍了拍隔壁的座位,示意穆承雨一起坐上来,穆承雨受宠若惊,要知道对那个年纪的他而言,钢琴就是一种非常高级又昂贵的奢侈品,平常是乱碰不得的,他小心翼翼得爬上了座椅,白杉城就已经略显不耐得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侧,肩膀抵着肩膀并坐。
白杉城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教他弹钢琴,教他怎麽摆出握鸡蛋的手势,甚至让他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顺着他的动作敲击出叮叮咚咚声音,穆承雨已经记不清楚他弹出了什麽东西,但觉得非常有趣,玩累了之後,在穆承雨期待又崇拜的注目之下,白杉城完整得演奏了一首曲子给他听,一首听不够,就再弹另一首。
穆承雨循着记忆将目光移到落地窗前的圆型地毯,流水般的月光铺洒进入黑暗的卧室里,钜细靡遗得将三角钢琴的外型描绘了出来,重现了幼时模糊又美好的时光。
明明灭灭的光线之下,穆承雨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人影坐在了钢琴座前,双手优雅得摆在琴键上,留给了穆承雨一个孤寂而沉默的背影。
彷佛为了要填满穆承雨幼时回忆的所有色彩,柔美的琴音就像变魔术一般得流转而至,充盈了整间宽敞的卧室。
穆承雨只觉得弹琴的那个人好熟悉,像是星辰融入静谧的夜色里,这一幕他彷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看过,穆承雨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琴音告一段落,穆承雨已经默默得泪流满面,泪水朦胧了他的视线,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沉沦在梦中,一个沉淀在古潭底下的名字逐渐浮现,从模糊变到清晰,转瞬间就晕染开来,溶解在汪洋大海之中。
「白眠……」
钢琴椅上的男人蓦然回首,银色的月光抹去了他脸庞上锋利的菱角,让他英俊的容貌跟方才柔美的琴音完美交融,一抹冷冽的暗香随着男人走近的步伐如影随形,穆承雨早就辨认了出来,那是他的信息素,闻起来就像是一场缠绵悱恻的梦魇。
「醒了?」
白杉城坐到了穆承雨的床边,确切来说是他自己的床上,白杉城的Alpha气息随着凹陷的床铺席卷了穆承雨的周围,穆承雨却没有感觉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