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浊涟被他直白的问话震惊得一双眉头都竖了起来,他没有去探究邱成鸢此问的目的,而是进入更深层的思考,反覆验证这个疑问的答案。
他最终颔了首,迎着邱成鸢狂喜的目光,慎重道:「你且记住我一句话,不要让他接触任何Omega信息素类的东西,药物,产品,仿济,都不行,即便他真的如我所臆测无误,他也不见得能够轻易受孕,成鸢,我很慎重得将这些话说给你听,你一定要记住!」
「我晓得。」邱成鸢承诺道。
送走了那博士,邱成鸢再度踏进卧房,床上的人仍旧在沉睡,他悄悄得踱到了床畔,一眼就瞧出方才承雨有醒过来一小片刻,最後又不胜体力得睡了过去,就是不晓得承雨将他们在走廊上的谈话听进去了多少。
邱成鸢低下头,倾身拢住了承雨侧睡的模样,端详了许久,才在承雨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双唇贴覆在上,吻了莫约一分钟之久。
穆承雨最後是在隔日的晚上才彻底醒了过来,他似乎是给人在输ye里放了一些安定心神的药物,让他一睡不醒,好好养了两夜Jing神,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邱成鸢也在屋内,穆承雨几乎是一掀开眼皮就感应到了,总觉得屋内很温暖,很舒服,心神亦很安宁,很像感冒的时候吃了特效药一般。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邱成鸢早已踱到他的身边,他轻轻抚了抚穆承雨惺忪的眉眼,转手递了一杯温水给他,眼看着穆承雨小口小口得饮尽,屋内的小炉上正煨着陶锅,也不知道备了多久,邱成鸢熟练得替他盛了一碗,亲自勺了一口吹凉了,才喂到穆承雨的嘴里。
被问了味道合不合适,穆承雨点点头,便伸手要拿邱大人手里的碗,邱成鸢也不坚持亲手喂他,让他拿了碗去,像小猫舔水一般的吃粥。
穆承雨也确实像是饿坏了,不停得往嘴里送粥,但还是吃得不快,眉头也都是锁着,邱成鸢这才会意到,是因为承雨的嘴里有破皮,才导致吃东西的动作不利索,是因为他在吸吮那张小嘴的时候太粗鲁,没拿捏好力道。
邱成鸢陪着他吃粥,穆承雨也觉得心安理得,就连邱成鸢伸手抚上他後颈上的贴布,他也不过轻颤了一下,便任由男人为所欲为了。
「还难受吗?」邱成鸢放柔声调,淡淡问道。
穆承雨摇摇头,迎上邱大人的目光,又道:「不会,真没骗您,那时候很痛,但现在不会了。」穆承雨垂下眼睫,平缓道:「再说了,我要是现在说痛,你下一次会停手麽,你才不会停手,说了又有什麽用?」
听了这麽一段埋怨的话,尽管穆承雨神色平静,邱成鸢仍是深邃了笑容,亲吻着承雨的耳畔,低沉而令人着迷道:「小雨儿,我的宝贝,我不会伤害你,你要记住。」
邱成鸢爱说哄他的话,穆承雨也就安静得受着,他越是这样温顺不语,邱成鸢非但没有扫兴,反而更加心生爱怜,轻吻似落雨般情不自禁得淅沥在穆承雨的眉间,鼻头,唇角及双颊。
两人沉溺在床上好一段时间,邱成鸢把人捞进怀里抱牢,确认跑不走了,才低沉问道:「就没有什麽话想要问我?」
穆承雨即使身子倦怠,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却在一瞬间清亮了起来,他微微侧身将脸朝向抱着他的男人,两瓣淡色的薄唇才刚打开,轻风般柔顺的嗓音便婉转而至:「九狼的公司是您找人引荐去参加湘城的年度商会的,是麽?」穆承雨也并非要求证,只是想找地方宣泄:「谢谢您。」
「我分明是让何碧寒(邱大人的副官)引荐你的公司,什麽时候变成别人的公司了?」邱成鸢平淡道。
「我是技术官,公职在身,吃政府饭碗的,哪能有什麽公司,您说笑了。」穆承雨闷声道。
邱成鸢却被他逗笑了,他揽着穆承雨的腰,抵押着他的後颈,一瞬间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严重超标,只听见男人慵懒而充满磁性的嗓音道:「你不只是技术官,你是我的技术官,这一字之差,差别还是很大的,你说呢嗯?」
穆承雨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心平气和,真心诚意得将话题带回正道:「九狼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有他的陪伴,是我这辈子不可多得的幸事之一,大人,我从未跟人讲过如此贴近我心意的话语,我希望您能够明白,人的一生能够拥有的东西太少,能够曾经得到过就已经是该珍惜万千的福分。」
他顿了一口气,似乎牵扯起一段尘封在心底的记忆:「您能够救我,而九狼他救过我,这样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邱成鸢握住穆承雨的手,谨慎得收拢进掌心里,又貌似叹了一口长气,承诺道:「我会让你拥有得更多。」
穆承雨闻言,这才漾开了笑颜,宛如初春里由栀子花瓣上滴落的晨露,邱成鸢必须向自己坦承,他已经数十年没有为了某样事情而挪不开眼,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一只尊贵,纯洁而受尽侮辱风霜的青鸟,毫不设防,毫无悔意得停泊在他的掌心之中。
「您已经……」
邱成鸢轻摀住穆承雨的嘴唇,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