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穆承雨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边咖啡杯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他有些懒散得靠在座椅上,凝视着某一个不存在的点发呆。
邱成鸢早起接了一通视讯会议,这会刚处理完,一回卧房没看到人,倒是在书房逮着了,乍看之下还是副春睡未醒的美人像,忍不住唇角放松了下来。
他信步踱上了书房的地毯,走了好几步穆承雨都还没有发现,邱成鸢只好出言点醒他:「怎麽了,这麽早起?」
穆承雨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邱大人走进了屋里,他瞧着邱成鸢已经请人将早午餐布置在书房内,便也静静得坐在一旁等待,直到两人上了餐桌,穆承雨才蹙着眉头轻声问道:「您同警政署的人说了什麽?」
邱成鸢抿了一口热咖啡,似笑非笑得扬起唇角,挑眉道:「怎麽,他们都没紧张,反倒是你纠结起这件事了?」
邱成鸢徐徐道:「无缘无故动了我的人,他们本就应该想办法做出补偿,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实质上,至於缉毒科才刚升上来的夏主任……」
穆承雨没听见後话,忍不住抬头去看邱成鸢,两人的视线隔空纠缠了许久,後者才满意得接续道:「……结案效率良好,自当让他待在适合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
穆承雨道:「那次查缉的毒品,好像未曾建档在任何资料库里,为何会劳师动众,动员了大批警力跟专案小队,甚至连主任层级的长官都亲自部属,还特地指名要求安情局的反侦察部门协助,
况且这次是与邮轮主办人一起偕警办案,基本上匪方无法携带武器上邮轮,上船也几乎都是那些佯作拍卖主题的画作,以及提供画作的人,或知情或不知情先不论,但都是不构成威胁性的人……我不是很明白。」
邱成鸢回答道:「这次邮轮上查缉的东西,是一种非常新颖的毒品,在邦联内确实还未有完整的资料库,但在国外其实已经悄悄得广部扩散了一段时间。
它的原身其实是一种镇静剂,而且通常使用在孕後忧郁的Omega身上,广泛使用之後,才发现其具有成瘾性,而且会改变中枢神经破坏,直到出现死亡案例,政府机构才将这种药物列为禁药,并停止出产。
「就毒品分级定义,这种药不过是第四级的层级,其成瘾性、滥用性,及社会危害性,都不是最具有威胁性的。但问题就在於,这种药品经分析过後,被辨认出有牵扯并使用到Omega腺体分泌信息素的途径,因而这些药物当初设计给Omega服用,除了原本镇静的作用之外,还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中枢指令,增加了Omega对於其结合伴侣的服从性,你可想而知其严重性。」
穆承雨吃了一惊,又听邱成鸢淡然道:「这项新型的药物作用途径,要是让有心人士非法营利它,後果不可计量。
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在它扩散进入邦联之前防患未然,这次行动的警备,除了因为邮轮上有许多重要的人物之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排除这起毒品走私是否涉及任何重要人事。」
邱成鸢轻哂道:「让那些亡命的走私贩拿到毒品,不过是毒品而已,但若是让高层政要拿到这项还未经开发的技术,就不单单只是缉毒案件了。」
穆承雨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慢条斯理得结论道:「所以其实最重要的,根本就是反侦察系统的使用,可以确实记录邮轮上所有的宾客,在任何一秒钟的任何举动,让你们看清楚是否有政要层级的人事涉及毒品走私案……
这样真的没有过线(*违法)麽……您到底派了多少反侦察专员进去?我……我只不过是个靶子罢了。」还像演戏一样被夏先生铐在甲板上。
邱成鸢微微一笑,轻敲了一下穆承雨的鼻头,柔声道:「有你这麽迷人的靶子吗?」
穆承雨早已习惯邱成鸢的狐狸把戏,他叹了一口气,泄气似得道:「您也把我那天做的事情记录下来了,是吧。」
邱成鸢半撑着下颔,笑而不语,看着穆承雨憋气在心有口难言的模样,实在是耐人寻味,半晌才道:「我倒还真的不知道,你有一位Omega的青梅竹马。」
穆承雨刹那露出一种无措的神情,依旧如同十年前初遇邱大人那般缠人心弦,他惶惶低语道:「墨秦只不过是个Omega而已,而且自从我出国後,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已经早不像以前小时候那样了……」
「他画给邮轮拍卖会的那幅画,最终只有他使用的颜料并没有被验出毒品反应,因而无罪释放,小雨,为什麽?」
「……因为他交上邮轮的那幅画,是一幅旧画,很早以前就画完了,并不是最近才画出来的,因此根本用不上那些混杂了毒品的颜料。」穆承雨眉眼恭顺道:「感谢您没有为难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误入歧途的开始从来都并非有心,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他一开始选择做错事的原因是什麽。你能救得了他一时,却不能护住他的每一次。这次是他自己运气好,在做坏事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他心软耳根子更软的老朋友,而这朋友还正巧是国务院某位官员的宝贝,还对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