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洛琳花园的狩猎区掀起一片波涛汹涌时,蔚羽此时正站在瀞鸥阁的某一座楼阁里的某一间卧房门口,被他的族弟梁思雩牢牢拽住了双手,及尽可能得挽留他不要离开。
蔚羽驻足脚步,回过头,看到梁思雩一张柔弱的锥子脸蛋,正露出悲愤而卑微的期盼,他苦苦哀求道:「哥,你别去了,你要是去了,一定会被他们抓走的,他们在茶城用了半年以上的时间布下天罗地网,就是在等你自投罗网,邦联他们会要了你的命!你别白白去送死啊!」
见蔚羽迟迟没有反悔的意向,梁思雩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啜泣道:「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你还不明白吗?陈裴两家早就跟邦联达成了协议,他们根本没有打算帮助我们离开茶城,他们只是打算让邱家接管我们的事,但姓邱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善茌,他不会善待我们的,你别这麽冲动啊!你难道要丢下我一个人吗?我跟先生怎麽办哪?」
蔚羽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梁思雩的哭泣更加失控:「你难道不救先生吗?」
梁思雩泣不成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道:「你、去了,难道、就可以救先生……吗?」
蔚羽没有再出声,他安静得任由自己的弟弟扯着他的手,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而在卧室内,病床外围隔着一整片洁白的垂帘,那蓉沛就站在这垂帘之外不远处,将这对Omega兄弟俩的对话听进耳里。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也晓得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正计算着时间要重新做一次医疗器材的数据检查,突然感觉到卧室的大床上传来了一阵动静,他吃了一惊,赶忙跑到病榻边,果然床帘已然被掀开了一个洞口,从里头探出了一只苍白的手腕。
「怎麽了吗?」那蓉沛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趋前急切道:「是又呕血了吗?」
一道温润而虚弱的男低音从床帘里传了出来,慢条斯理,带着浓重的叹息:「是雩儿哭了吗?」
「对……」那蓉沛下意识回答道,又劝了几句:「您还是躺回床上吧,你现在最需要的事情就是休息,不养足Jing神,治疗无法继续下去。」
男人没有反驳那蓉沛的建议,却坚持维持端坐的姿势,强撑着运息,直到他存足力气,才有办法再继续说话。
那蓉沛又探前了一步,仅仅三步内的距离,他却几乎察觉不到男人的Alpha信息素,不是对方自制力有多坚韧,而是他真的太虚弱了……那蓉沛轻声宽劝道:「您也不希望他们兄弟俩难过吧。」
男人怔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已经让他们难过了。」
「先生?你醒了?」梁思雩也听见了卧室内的交谈声,惊喜得拉着蔚羽扑到床榻边,他兀自欣喜了一会,又想起了正事,忍不住对病榻上的男人道:「先生,你阻止一下蔚羽,他要去白白送死给邦联那些冷酷无情的坏人们,你叫他别去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茶城!有那哥跟那伯伯的帮忙,您不会有事的!」
男人缓缓得伸出一只手,探出床帘轻轻抚了抚梁思雩的头发,他什麽话都没说,就这样反覆安慰着困兽般流泪的Omega男孩。
「先生。」蔚羽一张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非常低哑,他敛容正色道:「我要出门了,还麻烦你容忍一下这小子,这麽大了还爱哭。」
「哥!」梁思雩倏忽抬起头,泪眼迷蒙得瞪向蔚羽。
「想要突破困境,总要有点冒险Jing神。」蔚羽低声喃喃,却叫病床上的男人一字不漏得听了进去。
「对了,先生,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您。」蔚羽也蹲身跪在了床榻边,凑到了男人的耳边道:「上次我用翠玉琴弹奏了您教我的那首曲子,第一次有个人向我询问了这首曲子的名字,我记得您告诉我,这是您的母亲最喜爱的一首歌曲,寓意是『礼物』的意思,我便告诉了那个人。」
「嗯……」良久,才听见床帘内的男人低声问道:「那个人,他喜欢这首曲子吗?」
「他没有告诉我,但我想……」蔚羽嫣然一笑,尽是慧黠与顽皮:「下次我带他来见先生一面,您可以亲自问他,喜不喜欢您母亲珍爱的这首曲子。」
「……好。」
梁思雩在床榻边照看着又逐渐陷入沉眠的男人,最後是那蓉沛将蔚羽送到了大门口,蔚羽临走前,那蓉沛突然开口问他道:「你会平安的回来吧?」
蔚羽忽地展颜一笑,转头对那蓉沛道:「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委托的那个人,他不会见死不救,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穆承雨在决定赴洛琳花园之前,被赤九狼坚决反对得阻止了一轮。
「承雨,」赤九狼沉声道:「蔚羽终究与你只有几面之缘,你对於他的了解,大都出自於别人口中的传闻跟他自己的片面之词,你为何会这麽相信他?」
他又缓颊道:「退一万步来说,他若是真的身分敏感,或是做了什麽触犯律法的事情,也理当交由邦联的公安机构处理,你不需要去淌这滩水,你不就是为了自由低调的生活,才选择来茶城居住的吗?」
赤九狼说的这些他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