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这一幕,赤九狼简直心神俱裂,抱着穆承雨的手臂泛着青筋颤抖不已,他迅速思考着几种解决办法的可能性,但五味杂陈在脑海中撕打几回,最终还是留在原地抱着穆承雨,紧紧得用自己炽热的体温包裹住承雨。
不知道隔了多久,楼下玄关的门铃忽地响了,九狼这才惊觉是他方才连络的医疗站派遣了人员来帮忙,他毅然决然得站起身,恨不得一秒之间就把整座医院都迎进门来,却在他起身的同时,手臂被人紧紧得拽住了。
穆承雨费了很大的心力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五指都用力到泛白,赤九狼连忙低下头去看他,只见穆承雨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神情却已经淡定许多,眉头都松懈了下来,除了唇角的血渍看上去怵目惊心了一点。
穆承雨仰起头看向赤九狼,严肃而坚决得嘱咐道:「绝对不要让邱大人知道……九狼!」
赤九狼虽是心乱如麻,但见穆承雨态度坚毅,神智也清明,知晓他心中已有盘算,於是慎重得点了点头,先把穆承雨拉起来扶进卧室,确认他完好无缺得将沾上血渍的衣服换掉後,才下楼去应门。
一打开门,竟是王焕然。
不只有他一个人,身後还带着几个医疗站的值班人员,见开门的是赤九狼,王焕然神色一变,开门见山道:「穆少呢,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突然呼叫医疗站?」
赤九狼尚未答话,王焕然突然眯起了眼,迳自跨步走进了屋子里,边走边嗅,惊愕道:「有血味……穆少呢!怎麽会流血了,他人在哪?」
赤九狼没有说话,王焕然已经寻着斑斑浅淡的血味往二楼跨步,赤九狼并没有阻止他,而是沉默得带着医疗人员也上了楼。
王焕然站定在主卧室的门口,他不过迟疑了一瞬,就猛力将门推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顿时飘了出来,那味道细闻之下,与一般猩锈味不同,似乎夹带着一丝丝隐幽的花香,竟是有种、让人不敢太靠近的感觉,怕亵渎了,把这花香味儿弄脏了。
王焕然的脚步竟是硬生生得被一股无形的魄力阻拦在门口处。
穆承雨就坐在床头上,闻声抬起头迎上王焕然错愕的脸孔。
不过一秒钟的空白,王焕然突然沉下脸色,朝後方也愣住的医护人员低吼了一声:「快点,去包紮!」人已经抢先踏前一步,动手撕开了穆承雨衣服的左袖。
穆承雨的手臂被划开了数道血痕,而他的脚边则是好几块罪魁祸首的碎瓷片,看的出来原身是一个做工Jing美的青花瓶,穆承雨貌似抱着床畔立地的花瓶要搬去露台,却不小心跌了一跤,摔碎了瓷瓶,又倒进了碎片里,才把手臂给划花了。
穆承雨安分得让人包紮完手臂,全程一语不发,也没有险露任何不适,结束後,他才淡淡得看向神情凝重的王焕然,出声问道:「你怎麽来了?」
王焕然顿了一下,这才忆起自己造访的目的,他从西装夹层掏出了一只薄扁的黑色盒子,并交到穆承雨手上,低声道:「这是邱大人要我亲自交到你手中的。」
穆承雨从善如流得收了下来,王焕然却站定不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直到穆承雨会意得在他面前将黑色礼盒打了开来。
穆承雨不过瞟了一眼礼盒里的内容物,随即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来,他兀自对着礼盒发了一阵子呆,才将盒子盖上,并站起身对王焕然道:「我收到了,你回去罢。」
王焕然点点头,又不放心似的看了一眼穆承雨缠好绷带的手臂,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王焕然一走,赤九狼非常不赞同得把穆承雨赶回床上坐好,并在穆承雨面前单膝蹲下身,将碎瓷片收拾乾净,连同地毯也换成全新的,确保地板上没有任何能够再度伤害穆承雨的东西,这才准许穆承雨下床。
穆承雨其实已经觉得好多了,他方才不知道什麽原因,只觉得胸腔彷佛郁积了什麽难受的东西许久,这会将血丝咳了出来,已经没什麽事了,但看到神情紧绷难消的九狼,明白他是被自己吓坏了,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出言安慰他。
穆承雨轻叹了一口气,突然凑前两步,张开双臂一股脑儿得抱住赤九狼,两人的身高体格都差了不只一阶,穆承雨却竭尽所能得将九狼的不安紧紧抱满,胜过千言万语。
赤九狼忡怔了好一会儿,才後知後觉得反手拥住承雨,哑声道:「还是去医院一趟罢。」
「我没事了,只是那梦境……」穆承雨迟疑得凝结着言语:「实在是太逼真了。」
「你若是难受,就快点忘掉。」赤九狼沉声而真挚道:「若是忘不掉,就把你怕的东西跟我讲,别一个人受着。」
穆承雨缓缓仰起头,对着赤九狼微笑道:「我从好几年前开始,早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那盒子里装的是什麽?」赤九狼没有漏看承雨方才目睹内容物时的表情。
穆承雨轻哂了一下,带着丝丝冷然及嘲讽,目光中有种道不明白的寒凉,像是被人存放在玻璃标本里。
他将随意搁在床上的黑色礼盒重新打了开来,展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