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环扣重新扣好,梁醒制住她穿衣服的动作,脸埋在谢莱的颈窝。不作亲吻,只是轻轻靠着,不言不语。
很显然,他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了。
他这个样子,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现在突然这样,让谢莱一时有些无措。
迟疑着,她手心慢慢地安抚上去,梁醒柔软的发丝穿过指缝。
谢莱张了张嘴,问他,很难受吗?
他没有立刻回,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闷闷的鼻音给她一个嗯。
可是就算他难受,今天也不能继续了。
指腹摩挲着他的头皮,谢莱沉默了会儿,对他道,是不是这次分开的时间太久了?
可是靠在她肩上的人因为身体的原因,烦躁的皱起眉头,他小声埋怨道,可是之前也没事。
谢莱:之前分开最久的时间也就三个星期。
他头发丝似乎都渗透着委屈,无声里,他蹭着她的脖子,嘴唇一下一下的啄她每一寸纹理,然而力道却在逐渐加大。
谢莱皱了皱眉,被迫被他压着向后仰头,梁醒。
没用,他不听。
她手心抵在他肩膀上,不得不放大点声音提醒他,梁醒,现在不行!
她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今天和梁醒相处,他们俩倒像是本末倒置,变成了谢莱一直在讲话。
俯压在她胸乳上,大有卷土重来的人因为听见她的声音顿了顿,稍微清醒了点。但梁醒手仍然托着她的腰,没有马上放开她。
像狼,睁着绿幽幽的眼睛,微微歪着头,眼里有放走她还是吃了她的挣扎。
谢莱艰难的喘息一声,蹙眉,她后背汗涔涔的。
趁梁醒还在发愣的空档,她咬牙,手下用尽全力,一把将他完全推离自己。
空寂中,他踉跄两步,竟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也有些难受。
他在克制自己。
复发。
两个字悬空在谢莱的脑海中。
谢莱双臂撑在身后,艰涩的替换肺腑里的空气,你,冷静点。
他一个人,融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空气一点一点冷下来。
梁醒。她皱眉,不安的,试图叫他。
梁醒不答,一时两人之间只剩沉默,直到他忽然出声。
为什么不行?他轻轻的问。
谢莱手指蜷缩住,她吸了口气,为什么不行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他笑了下,踉跄的,后退两步。
更浓重的黑暗包裹住他。
现在梁醒的精神情况有点糟糕,谢莱摸不准他还是不是原来的梁醒。
她抿嘴,先迅速给自己套上衣服。
为什么不行?见她不理自己,梁醒像个躲在墙角后面不出来,却固执追问的小孩,你告诉好不好,为什么不行
他喃喃自语说: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又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压着喉咙说出来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像是快哭了一样。
好不容易,才从书包里摸出烟袋。
打火机擦过空气发出幽红的火光,烟口点燃,谢莱在沉默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算让那控住冷静理智的三魂六魄才算全部回到身体里。
青白色的烟,从红唇中缓缓吐出,冷冷淡淡的,她说,我没有。
你撒谎。
我没有。
你撒谎,你撒谎,你有的!
黑暗,破出,他痛苦的嘶吼起来,双手死命揪扯着身上的衣服、头发,皮肉,像是要活生生从这副躯壳里撕裂出另一个全新却脆弱的灵魂来。
你把我当成他了!
可你是我找的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哭泣起来,用一种他自己极度不能理解的语气自言自语,眼眶中,眼泪扑朔扑朔的落下。
忽而,语气又是一转,化作昏头昏脑的哀求与挣扎。
你等我再等我一下就好,我会出来的他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却又哭又笑的抬起脸来,谢莱,我要出来的,你等我,我要出来的
他的悲鸣,在这这栋废起的旧楼里横冲直撞,却因为无能为力,如同玻璃刀片扎进肉里,割出惨白的骨头一样,最终只有四分五裂的下场。
她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好,至少一些虚情假意的安慰也许能抚慰这个灰败的灵魂。
可是烟静静的燃着,她和这栋废楼一齐选择缄默。
粘稠的血液从绽开的皮肉里流出来,他的指缝,牙齿,一切能自我割裂的地方都在疼痛,破裂,受伤。
可是,为什么呢
那些太过于压抑的情绪从他的眼睛里化成湿答答的眼睛流出来,他弯下腰,捂住眼睛,哽咽着,哭的几乎喘不过气。
烟早就烫到了手,只是她从一开始就忘了掐灭。
手指握住,又放开,就像她这张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