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饿醒时已是月上中天。
白日里连惊带吓,本来只喝了点水的她,又被殷瀛洲强行压着来了好一番放浪癫狂,折腾得全身酸痛,也就剩了动动手指,掀开眼皮的力气了。
袅袅蒙着脸,蜷着身子闭眼呻吟一声:嗯嗓音娇柔婉转,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勉强动一动腿,四肢像被人生生卸了下来,哪哪都不听使唤。
不曾想被子被一下子从脸上掀开,露出大半个光洁粉润的肩头,上面红紫乱朱的暧昧印迹交叠,在一抔黑亮发丝中若隐若现。
袅袅呀地惊叫了声,睁眼,便看到殷瀛洲随意披了件玄衣,正闲闲斜倚着床柱,小麦色的精赤胸膛上还留着些她激狂迷乱时的红色抓痕和陈年伤疤,更添几分野性魅惑,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见她醒了,殷瀛洲长眉微扬,脸上浮出个别有深意的笑。
袅袅登时红了脸,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只得将被子重新盖住脸,翻身向里躲去。
身上并无甚麽粘腻濡湿感,应是殷瀛洲在她睡梦中替她清理了,思及此,袅袅更是脸红耳赤,无地自容。
既然醒了,想必是饿了,起来吃点东西。殷瀛洲坐在床边,连人带被捞在了怀里,见她已是羞的连可爱的小耳垂都红彤彤一片,于是在她耳边低笑:好端端地脸红甚麽?我这会又没做让你脸红的事。一边说一边动手剥她的被子。
袅袅慌得死死拉紧,她还不着寸缕,即使是与他有过亲昵之举,可到底无法坦然地在他面前裸露身子,这样一拉扯,不免带出哭腔:你你让我穿上衣裳
好,你别哭。
殷瀛洲痛快松开她,起身拿过新的贴身小衣和几件衣裙递给她。
幸好他的照影骢脚程够快,在她昏睡时,他一路风驰电掣去了靖丰的绸缎庄和裁缝铺子,不拘价钱,但凡女子所需的内外衣裳裙衫,挑着好的贵的,估摸着她的身量,扫了几十件回来。
你转过身去。
袅袅抱着那堆衣裳,没动。
半天,低头娇怯怯地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殷瀛洲心情相当舒畅,哼笑了声,却也不逗她了,又道:穿好了,就这么着坐床上吃罢。
原是他在屋里支了个小火炉,上面咕噜咕噜地正煮着粥,他不知袅袅何时醒来,索性一直这般热着。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听在耳中,殷瀛洲心中一荡,意马心猿。
少顷,女儿家娇柔清甜的声音唤他:哥哥。
素衫粉裙,雪肤花貌,乌发杏眼,果真是水灵灵的明媚好颜色。
袅袅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惊艷与欣赏,赧然低头,亦抿唇浅笑。
殷瀛洲盛了一碗粥端给她,粥熬得米粒晶莹剔透,米香和鸡丝的鲜香相得益彰,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袅袅有些讶意,遅疑问道:这是你做的?
我这个叫花子自是不能跟你秦大小姐比,我不做饭,难不成等着饿死?殷瀛洲双手抱胸,站在床边,又倚回床柱俯视她,谑道:还有力气吃饭麽?要不要我喂你?
烛光下他的墨色长发大半垂在胸前,丝丝华光流动,黑密眼睫在眼尾处投下了暧昧的暗影,乌黑冷锐的眼瞳被烛光染上一层温润的琉璃色,笑意似要满溢出来。
墙角蜡烛突地爆了个烛花,烛焰剧烈地跳动几下。
三月的夜风从微微敞着的窗户溜了进来,在屋内悄悄摇曳一圈,花香渐渐弥漫四散。
袅袅再度脸红了,瞥开眼,掩饰似地吹了吹碗里的粥,抿了口,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娇意:说好的,你将我那些仆从婢女放了的。
殷瀛洲确实趁天黑命人将那些人送下了山,并打发人快马加鞭将平安信送回秦家。
不过,他此刻并不打算告诉她,只道:那端看你能不能让我高兴了。说着,坐到了榻边。
袅袅听他似有反悔之意,一时羞恼交织,又气又恨:你这人!怎的说话不算话!心中却是怕那些威胁的话当真,惴惴不安中嗫嚅着问他:如何才能、能让你高兴
殷瀛洲看她一副委委屈屈又无法辩解的样子,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他一靠近她,强烈的青年男子气息随之而来,炽热灼烫,袅袅瞬间记起了他在她身上恣意纵情的情状,身子就不争气地软了。
她又顾忌着碗中的粥,不敢挣扎,只乖顺让他抱着,露出后颈一段耀眼的白,晃在殷瀛洲心头。
他在她耳边低声:想让男人高兴的法子有很多,不过最有用的他顿了顿,袅袅抬头急问:是什么?
殷瀛洲唇角轻牵,这种逗弄她的感觉,实在让他畅快极了。
面对着她,好像总能激起他内心最深处那份难言的破坏欲,既想撕碎毁掉她,又想揉进心里好好疼爱着。
殷瀛洲在细腰上轻薄地捏了捏,打趣:你白日里那样子,我便十分高兴。
袅袅被他引入彀中,着了他的道,恼恨不已,啐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