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要唠的爷们儿,是我看二手玫瑰现场时认识的,相处时间超短,干的事却疯狂到头了。
那是我活这么大唯一一次当着百十来号观众的面给人口,后来做色情主播时都没这么勇猛。
写到这我特意百度一下,当年“涉案”人员的乐队查无此队,成员散落人间。瞬间放心,万一他们搞出名了我还不敢写了呢!
那好像是二手玫瑰巡演首次回到东北地区,一票难求不说,现场人多得能把你挤怀孕。我因为去的太晚,连场地的门都没挤进去,不看我又意难平,当即决定改去看沈阳那场,买好火车票,在豆瓣联系上一个转让票的,即日起程。
这回我长了记性,早早把票拿到手,蹲守在没开门的演出场地外,就等开门冲进去占个前排。等得无聊,我跟旁边几个男孩讨根烟抽,听他们唠嗑内容像是一个乐队的,其中有个小平头,看我冻得逼逼赖赖,送了我几贴暖宝宝。这点陌生的异地温暖把我感动够呛,连连道谢。
“谢啥,都二手村儿的,谁(séi)跟谁(séi)呀!”
好一口流利标准(zǔn)的东北普通话!
我回敬一笑,心想从高二起听二手玫瑰听了好几年,从没寻思过加入传说中的后援会“二手村”,活像个假粉,还管人真粉要烟抽,用人家的暖宝宝。
进场后我勇往直前抢到最前排,梁龙一上台人群立刻就躁,更别提演出过程中的热情激烈。我在第一排听得过瘾看得心chao澎湃,要是胆肥点再手狠点能把姚岚头发薅下来几根作纪念,也被身后的狂热人群挤得不停往音箱和舞台上撞,好几回眼瞅着要被挤趴下惨遭人群践踏,身后都有一双手及时把我拎扯住了。
人群太挤,我也沉浸现场气氛中无暇回头找寻那双手的主人,只当是哪个好心的二手村村民学雷锋。
演出散场,我浑身骨头像被挤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有,嗓子也喊到嘶哑,衣服全汗透了,小风一吹透心凉。我犹豫要不要把火车票退掉,找个地儿住下,明天坐最早那趟动车回去上班,顶多迟到半个点,扣30块钱。
琢磨一会儿我选择放弃,30块钱也是钱,住宾馆也是钱,动车票还贵,省省吧,随即去路边打车。
沈阳的出租车当年有多难打,我在去出差时领教过无数次,但都没那天那么难。我在马路边嘶嘶哈哈搓着手站好一会儿,脚底冰凉都快拉拉尿了,一个空车影子没见着,拼车也没顺道的。那会儿我还没用智能机,想坐公交只能挨个站牌看,或跟路人打听。
“嘿,你去哪儿啊!”
有个声音像在喊我,我闻声寻过去,见是给我暖宝宝的小平头,在一辆金杯面包副驾驶位上探头冲我招手。
看样子这是要捎我一程啊!
我实在冻得难受,这时候来个拉白菜的毛驴车愿意送我去火车站,我也当它是凯迪拉克坐,就边往车那跑边喊:“我要去火车站!”
“沈阳站还是沈阳北?”
“沈阳站。”
“上咱家车,我们送你。”
在东北有个常识,沈阳人嘴里啥都是“咱家的”,爹也是,妈也是,家也是,就媳妇是“我的”。
其实我的火车半夜才开,有的是时间等出租或找公交,但我冻得快丧失理智,身上酸疼到想躺大马路上,想都没多想就开门上车,然后发现车里算上我在内一共五个人。
人少了一个,如果我没记错,我管他们要烟抽时候,他们是五个人在一块,于是半打招呼半套近乎地问:“还一哥们儿去哪儿 了?”
小平头扭脸呲牙一乐,“搁现场划拉上一小婊子,开房去了!”
坐我旁边的小胖子怼他一拳头,又指指我,“别啥都咧咧,让人听了还以为咱不是正经人呢。”
开车的黄毛怼小胖子,“咱就不是正经人啊”,说完回头打量一下我,“你害怕不?”
怕不怕能咋的,要是能把我宰了,正好借此机会告别这个不太美丽的世界,反正看二手现场的愿望我已经实现完了。
对付这帮小不正经的,制胜法宝就是比他们还不正经,故而我说:“哪怕你们在车里把我轮了,我也不想出去挨冻。”
黄毛一拍方向盘,“有刚!躁!”
小平头朝我眨巴两下眼睛,问:“暖宝宝没够使啊?”
“贴上的都蹦跶掉了,没贴的挤丢了。”
小平头小黄毛以及小胖子哄哄一阵笑,你一言我一语跟我唠家常,自报家门。
他们的确是一个乐队,小平头是主音吉他叫生子,黄毛就叫黄毛,鼓手,小胖子是贝斯兼经纪佳佳,身后还一哥们儿一直躺着闭目养神没插话,在他们自我介绍完之后举手发言,“小刚,节奏吉他,主唱。”
我问生子:“去开房那哥们儿是键盘呗?”
“聪明,他叫傻崔。”
真能瞎夸,聪明啥啊聪明,俩吉他一贝斯一鼓手都码完了,可不就剩下键盘了。
沈阳交通十年如一日憋屈,堵车的工夫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