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坐着个姑娘,看起来还很面熟。
舒雨看清王女士的脸,也愣住了。
“王,王老师?“
王女士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会儿,终于也想起来了,亲切地寒暄道:“舒雨,哎呀,我上次见到你还不是这个发型,一时没认出来。”
她又指了指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沈知遥说:“这是我儿子。”
舒雨“哦”了一声,向沈知遥投去了饱含深意的一眼。沈知遥更心虚了,睫毛颤动着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她万万想不到,原来沈知遥竟是王燕来教授的儿子。王燕来教授是文学院的,她大三的时候上过她开的一门叫做《魏晋文学》的选修课。
A大是一个理工科类院校,文科的地位相当弱势。很多同学都是理科竞赛保送进来的,高中时代看着语文都头晕,更不用说大学了。要不是学校强制要求必须修习两门文科大类选修课,根本就不会有人选这种文学类的课程。即使是强制修习,绝大多数人也是能凑合就凑合,逃课、上课睡觉、写专业课的作业等等早已成为一种惯例。文学院的教授们每次上课都像是在演独角戏,相当寂寞。
但舒雨不同,她高中的时候语文就不错,上大学之后,也非常希望能够继续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所以上得很认真。当时她课间经常去和教授讨论,课程论文还在一众毫无文采的理工科生中脱颖而出,得了最高分,给教授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好么,她还以为他是个无依无靠,找不到地方吃饭的萌新小可怜,没想到原来是跟她在这装大尾巴狼。王燕来教授自打博士毕业之后就留校了,也就是说,估计在她还在学算十以内的加减法的时候,沈知遥就已经吃遍A大所有食堂了。
短暂的生气之后,她又看了看沈知遥不自然的表情,这才慢慢回过一点味来:他是不是……想追她?
然而眼下王教授在场,实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好时机。
王燕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舒雨,问道:“你们是一起来的么?”
舒雨解释道:“嗯,我也是方毅老师的学生,和他在一个办公室,就顺便一起来吃饭了。”
“哦,真巧。”王燕来惊喜道,“怎么,知遥没给你添麻烦吧?”
舒雨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师弟很好。”
她看王教授和沈知遥还站在那里,只有她还坐着,感觉有点不合适,就赶紧让王教授先坐下。
王燕来又看了两人一眼,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舒雨:“不打扰不打扰。”
此时的沈知遥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妈坐在了旁边。
不过其实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露馅翻车了,但也不能因为羞愧就就此和他妈搬去一张桌子,留舒雨一个人。可是把他妈晾在一边也不太合适。
王女士坐下后,没一会儿就和舒雨讨论起了阮籍的《达庄论》,相谈甚欢。
沈知遥听了满耳朵的“大而临之,则至极无外;小而理之,则物有其制”,单个字都认识,放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再回忆一下自己差点没及格的高考语文,又觉得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当年文言文题就每次都得不了几分,还能指望几年后突然有了进步?
他开始一下一下地用筷子戳盘里的红烧鱼,整块的鱼段都戳成了碎rou,心想:怎么感觉我在这张桌子上才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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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没估计好进度,这周应该是真的能上车
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聊起感兴趣的话题,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舒雨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四十五分了。王燕来注意到她看表时轻轻蹙起的眉头:“一会儿是有什么事吗?”
舒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王老师,我一点二十分要去《信号与测试系统》课上当助教,在三教上课,离这边有点远,现在就得过去了。”
“哎呀,耽误了你这么久,快点去上课吧!回头再聊。”
“好的,王老师。”
舒雨背上包,就要去端托盘,被王燕来制止了。
“这个你不用管了,先去上课吧,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端走。”
“行,那王老师再见,师弟再见。”
舒雨朝两人挥挥手,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助教要提前到教室发材料,帮老师调设备,这时候走过去估计是来不及了,最好还是开一辆共享单车。
舒雨走后,王女士深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一眼,看得沈知遥如坐针毡。
“妈,怎么了?”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说,说什么?”沈知遥摸了摸鼻子。
王女士语出惊人:“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舒雨了?”
“咳咳咳咳咳……”沈知遥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种种不淡定的表现,基本等同于不打自招。
王燕来有些怔忡,上次看到他这样鲜活而不加掩饰的情绪,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