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霍澄手抚她肩头,脸上满是悲喜交加的怀念:“我们分离太久了,弟子真的好想您……”
晚澈:“…………”
霍老头这样子对着真·岑遥,可能很感人。但对着她这个比他小了快两千岁的小姑娘……只让她有种发自体肤深处的恶寒之感。
“霍宗主,我——”
“师尊,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好么?”
晚澈觉得这人自我感动得没药救了,且不论她是不是岑遥转世,就算她是,她又没有岑遥的记忆,他对着她深情如许有什么用呢?
她并没有任何感觉。
遂不想再跟他磨叽:“霍宗主,弟子已经有两情相悦之人了,没法陪着您了。”
霍澄脸色一沉:“谁?!”
晚澈:“我师父。”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好啊……想起他,心里就像被糊了一层糖汁,又甜蜜又暖热。
也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她被虏走,他一定急死了吧?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救她呢?
乍一听见最不想听见的人名,霍澄瞬间怒火攻心,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又、是、他……!”
“师尊从前就偏宠他,没想到转世之后,竟还能遇见他……还拜在他门下!”
他蓦地狠狠抓住她肩膀:“不过是把破剑,有什么好的?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气急败坏,原本温和的眼底飞速闪过几道血光。晚澈看得一惊,原来他的心魔还是在的,只是刚才被压下去了而已。
转而又愕然:岑遥道君当年……也喜欢濯阳剑灵?
这就是霍澄所有的画卷上,都没有画(情)剑(敌)的原因?
不会吧?!她没觉得自己男女通吃啊!!
石室一片死寂,霍澄久久地盯着她,目光中被竭力压抑的隐忍和Yin戾,让晚澈感觉自己被抛入了深海之中,毛骨悚然而窒息。
良久,他才攥紧手掌,强稳住心神:“师尊,弟子当年对您太过依恋,才鬼迷心窍,犯下大错,害您落得如此境地。弟子愿意用余生来照顾您、弥补您,您可愿……给弟子一个机会?”
晚澈心说我现在这“境地”挺好的,情场职场都得意,还可能自带一个牛逼哄哄的隐藏背景,余生就不劳您多指教了。
但如果这么说,这头半魔可能会生吞了她。
她视线转到墙上,那个长身鹤立的青年,目光澄定,袂带清风,光是看画像,便能感受到他当年的绝世风姿。
这样万年难得的大圆满剑修,却毁在一段畸恋中,真是太冤了……
“……我不是岑师祖,没法替他回答您。”晚澈抿了抿唇,如实道。
岑遥那样近乎飞升的仙人心境,不是她能“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的。给不给机会,并不是她说了算。
“不是他……不是……”霍澄兀自呢喃着,“也对……”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一勾,晚澈只觉灵台一凉,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间钻入脑核,蛊惑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尊,你的元神藏在哪儿了?”
元神……?我的元神……?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像被人控制住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从前的记忆,遇到青漓,拜师学艺,邂逅师父,凄凉童年,出身世家……不断向前回溯着。
画面倏忽一转,又来到了穿越前!
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赫然重现,她穿着高跟鞋赶地铁上班,暑假里和闺蜜们熬夜唱K,爸爸妈妈带她去玩游乐园……
看到熟悉的亲友面庞,晚澈眼眶发热,封尘已久的思念和委屈排山倒海而来。
霍澄也被眼前陌生而奇异的景象震住了,他惊疑不定地扫了晚澈几眼,又继续往前翻。
但记忆停在晚澈在医院里出生的那刻,忽然停滞不前了。
视野里只剩下一片血色的混沌,像一扇铜墙铁壁,挡住了窥探者的视线。
像是印证了什么猜测似的,霍澄眼中蓦然亮起一片惊喜!但很快就Yin戾下去,变成震荡不息的黑色chao水,随时可能爆发海啸。
一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真相浮上心头:岑遥在躲着他。
当年在墟海,她为何故意布下飞升的假象来迷惑众生,自己却躲藏了起来?
飞升失败固然遗憾,岑遥却不是极度好面子之人,玄界也根本没人敢笑话她。
除非——
除非她发现了,下毒之人,就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渡劫失败之后,必须要面对的人。
所以一切幻象,都是故意做给那个人看的。此后苦心孤诣地隐藏元神,封印记忆,设下重重禁制,还被逼无奈躲去了异世界……
都不过是因为不想再看见他,更不想被他找到。
想起那双能看透一切、澄定如霜的眼睛,霍澄突然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师尊……真的厌恶他至斯么?
不!她越讨厌他,他就越要得到!他要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