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望看到佟先明发来的信息,心生疑惑,便打了电话过去。佟先明很快接通了,问:“怎么,金河又刚没了两个赌场?你从哪里听说的?”
关望道:“今天在程家吃早饭的时候,那个老东西亲口告诉我的。”
佟先明不由警觉:“是不是他察觉到什么了,故意说话骗你,想试探你的态度?”
关望沉思了一会儿:“不应该,最近没有什么动作给他抓住把柄,而且他早上说完就发火走人了。如果他想试探我,至少会留下来观察我的反应。”
话刚落,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难不成……”
“嗯?”佟先明很好奇。
“程尧松一直跟方禄祥有私仇,上一次舅爷弄掉了四个赌场,他一口咬定方禄祥是内鬼。我当时故意冲撞他,说也可能是他为了陷害方禄祥才对自家赌场下手,他听了气得不行。”关望轻笑一声,“他气过之后,说不定还真受启发了,趁着现在老东西跟方禄祥关系不好,就故意用这种手段火上浇油,让方禄祥在老东西那里彻底失掉信任。”
佟先明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回的事情是程尧松弄的?”
“很有可能。”
佟先明十分幸灾乐祸,恨不得丢开手机鼓两下掌:“自家人拆自家房,这一出才叫Jing彩啊!”
关望也觉得好笑,他先前听说程尧松是个草包,但没想到他会愚蠢到这个程度。在这种关头还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小仇小恨,非要搞一出亲者痛仇者快的戏码。
佟先明乐完了又提醒道:“他能用这种手段整方禄祥,自然也能用这种手段整你。你自己小心,说不定下一个被端的就是你手下的赌场了。”
“我等着呢。”关望道。
这回出了事情,程尧松少不了又在父亲面前极力挑拨一番。而程晋合接连两次受挫,至今仍未揪出内鬼的踪影,气急中对方禄祥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如此到了年末,天气一天较一天更冷了。
虽然不常能见面,不过关望每天晚上都会和程见凌通一会儿视频。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可说,只是想要看一看对方的脸,互相讲讲一天的琐事。
“你等等,我找个钥匙。”程见凌把手机揣进口袋,开门进到了宿舍里,又拿了个碗,把刚从小吃街买回来的麻辣倒了进去,还专门对碗拍了个特写,“这是我最喜欢的那家麻辣烫,今晚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下次也带你去尝尝。”
程见凌握着手机就开始大快朵颐。关望见他吃得热火朝天,嘴上都是油,还被辣得红了一圈,不禁笑道:“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我饿啊!”程见凌好不容易从碗里抬起头来。
关望笑问:“晚饭没吃吗,被谁给抢了?”
“晚饭是吃了,可是天冷饿得快,还整天被老冯换着花样使唤,吃多少都不够消耗的。”
“最近很忙?”
程见凌吸溜了一串粉丝,点点头:“都快期末了,有两门课结课后要开始复习,老冯派的活儿只多不少,下周还得跟阿阳出差一趟——就是我那个舍友,庄易阳,你之前见过的。”
“那大后天过新年,你回不回去?”关望指的是回程家。
程见凌道:“当然回,过新年还是想和你一起。”
关望笑容舒展开来:“好。”
三十一号的晚上,一大家子人都在程家大宅里聚齐了,围着一桌丰盛大菜庆贺新年到来。程心倩在饭前弹了一支钢琴曲助兴,程晋合面带笑意地鼓掌叫好,餐桌前一派和乐融融。
往年每到这种重要节庆时,家宴上都少不了何湾这位大长辈,但如今舅甥二人已经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程晋合望着一桌六个人,虽然比以前冷清了些,但好歹也算是人丁兴旺。要是何湾还在,也轮不到他来坐上这张桌子的主位。
程晋合举起了酒杯,照着往年何湾的做派在开席前说了几句:“时间过得快,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了。今年家里多了个孩子,关望回来了,是我们家的一件大喜事。本来还应该有一件喜事,不过半路泡了汤,就不说了。”
这指的自然是程尧松闹出丑闻被取消婚约的事。程尧松见父亲又提这茬,面上发干,低头不敢做声。
好在程晋合今晚心情不错,也没多说那些扫兴的话,语气里难得还带了几分温情:“过日子就是这样,有喜有忧,有顺有逆。今天高高兴兴地结束这一年,明天再高高兴兴地迎来新一年。你们这几个孩子,念书的要多用功,工作的要多使劲,大的要多照顾小的,晚辈也要多尊爱长辈。我们一家人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好。”
他话说完,全家人一起举起了酒杯,关望和旁边的程见凌也碰了碰杯子。
吃过了晚饭,年轻人还有别的玩乐,程尧松和程心倩都出门和朋友跨年去了,只剩下关望和程见凌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人你瞟我一下,我看你一眼,实在不满足于眉目传情,便早早地一起回到了房间去。
一番云雨刚刚消停,外面传来了零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