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看。他将手中那碗粥递给楚奻。
楚奻没有回与他话,也没有去接。
站在这个视角,尉迟汜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线条柔和的侧脸,随着几缕发丝垂在胸前,凭添几分温顺。
看得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扬起的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哄道:若是在气恼我,得吃了才有力气。
碗中的粥里加了剁碎的猪肉,色泽诱人,虽闻不到味儿,但口感应是不错的。
这是尉迟汜特意吩咐火头军熬制的,他虽是个粗人,但也不得不说,这一次他考虑得很周到。
野味是硬食,行军打仗的将士们是吃惯了的,到是无所谓,只是这身娇肉贵的小儿生了病,肠胃必然不好,吃些清淡的,才好消化些,这才吩咐火头军早早地开始连同药一起熬制。
犹豫了片刻, 楚奻还是颤着小手去把碗接了过来。
他说得对,没有力气怎么回家,家中还有亲人等候,她的身子脏了,却狠不下心一死了之,因为她不舍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是疼爱她的母亲。
即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小女郎也不会狼吞虎咽,而是拿起勺子舀了半勺子粥,微微张开一张淡赤的小嘴,把粥抿入口中细嚼慢咽。
小女郎的掌面如上好的凝脂白玉,指尖纤细、前端粉润,可见也是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娇娇人儿。
她吃得秀气,看着就赏心悦目,尉迟汜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些烫,但是比昨夜好得多了。
察觉到尉迟汜的动作,楚奻舀粥的动作一顿,全身下意识地紧绷着,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喝着。
他问:好吃吗?
楚奻点头。
那便多吃些,不够还有,吃了把药也喝了,在休息一会儿。
是了,昨夜她好像发热了,就在她以为酷刑结束时。
他拉着她,又在冰凉的水里折腾了一番,直到她失去意识,他大概才肯放过她。
在楚奻不急不慢的吞咽中,一碗粥很快见底。
尉迟汜看着她如小鸡啄食般把粥都吃完了,心情极好,原以为她吃惯山珍海味,这粗茶淡饭必会嫌弃,不想,是个不挑嘴的小人儿。
还吃吗?我在去给你盛。说罢,拿过楚奻手中的碗,转身就要去,却被楚奻抓住他的衣袖:不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颤软的嗓音怕是因为昨夜的事变得有些沙哑,但也无妨里面的甜糯感。
尉迟汜正要说些什么,岂料她下面的话让他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崩变。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呵这声轻笑、慵懒中带着几分阴寒,乍一听。听得人浑身一凉,尉迟汜转身,单手掐住她的下颌,让她仰起首来看自己:想回去?
好一双澄澈的眼睛,水漉漉的,像极了一汪从未被世俗沾染过清泉
纯澈又愚蠢。
两人贴得那么近,近得楚奻都能闻到对方清冽的气息,她有些不自在,试探性轻轻推了推尉迟汜,却无果。
他淡淡地问道:回答我。
楚奻不敢与他对视,只得浅浅地垂下眼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