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的店铺鳞次栉比,贩卖着许多她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人放着烟火,升腾起七彩的光球,只把那明月也要比下去。
游河的花船上有歌女在演唱,莺歌燕语伴随着丝管弦乐传到岸上,热闹得使人忘记了这是深夜……
哥哥便这般牵着她的手在夜市里逛着看着,一切的东西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新奇的,也不知何时她挣脱了哥哥的手,冲到了对面的小摊上,当她拿着那新奇的物件,一回头要让哥哥付钱的时候,拥挤的人群里哪里还有哥哥的踪影。
她一边喊着哥哥,一边转身往回找着,花灯慢慢黯淡了下去,街道越来越暗,人也变得越来越少,她茫然的走着,一边擦着泪水强忍着哭声,……直到最后,路上已经空无一人,街道也变得漆黑,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大声的哭了起来。
“小哭包,快点过来。”轻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只手伸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扬起脸看他,迟疑的没有伸手,因为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却并不是刚才哥哥的衣服。
月光照在男子的脸上,她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眼前那银白又圣洁的光亮,让她的眼睛发炫,她不知为何他的样貌也如哥哥一般,也是那般朦胧不清,可是她的心里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一定是见过他的。
“我?”她抹了抹眼泪,“人家才不叫小哭包。”
“明明那么爱哭,还说不是小哭包。”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快点跟哥哥走了。”
“你……你不是我哥哥。”
“我怎么不是你哥哥了,之前你哥哥哥哥,那么亲热的叫我,怎么现在反倒这般生疏了呢。”
“可是……可是你不是我亲哥哥。”
“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啊。”男子搀扶起了她,牵住了她的手。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呢。”分明有些抗拒,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了起来。
“当然是回家啊。”
“可是念儿不记得家在哪里。”
“没有关系啊,反正你要回的是哥哥的家。”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哥哥回家,我要回自己的家。”她依稀记得师傅说过,不可以和陌生人走的。
“你的元红都给了哥哥,当然是要跟哥哥回家啊。”
“元红是什么?”
“小哭包,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吗?你可是哥哥的第一个女人呢。哥哥也喜欢你,所以要把你带回家做媳妇啊。”男子半俯下身,贴着她的小嘴亲了一口,“哥哥知道昨夜把你弄疼了,不过以后就好了,哥哥会疼你,会让你舒服的。”
昨天晚上她不是还在回家的马车上吗?发生了什么?
她抬了手瞧了瞧,才发现自己的一身衣服并非是亲哥哥带她回来的那一身了,一身红色衣裙,绣着简单的吉祥花纹,鲜艳得倒像是简朴的喜服一般。
小腹传来一阵Yin冷,似是肠子里有人拧了一把。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元红是什么,可是现在的玉奴却是知道的,她并不记得她失去元红时的疼痛,想来是不是便如每月那次的月事那般。
原来一切并非太子的臆想,她果真在那般年纪便被人夺走了元红吗?
她总以为男子的脸会如同记忆中哥哥的面容一样,永远那般模糊。然而当她擦干了眼中的泪水,睁大了惺忪的眼睛望向他时,男子面带微笑的面容却清晰的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只看了一眼,她却又吓得闭上了眼睛。
那张脸竟是他熟悉的。
那张她曾无数次在心中想念的面容。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她又睁开眼去瞧,可是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眼前只剩了一片雪白。
是他吗?男子的脸很像他,可是却有些微妙的不同,她却又说不清到底不同在哪里?
男子的脸,寒夜欢的脸,那日夜宴的脸,舅舅的脸,这一张张相似却又不禁相同的脸,忽然一下子全部闪现在眼前,纷乱交杂,只叫她分不清楚。
脑袋一阵阵发胀,小腹也作恶一般的又有绞痛起来。
可是玉奴心中越是急迫,却越是看不清那一张张脸,心跳狂乱,她痛苦的叫喊出声,终于猛地张开了眼睛。
身下是柔软的棉被,风轻轻的从脸颊拂过,熏香的味道隐隐传来,一切那样真实,玉奴甚至能感觉到额角渗出的汗珠,知道她已从梦中醒来,这才是她要面对的现实。
一张俊美的脸庞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似笑非笑的神情认真的看着她。
那张脸大约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男子。
她知道这次一定没有认错,他就是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寒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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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大悬疑初露端倪。
七十误释缠绵
“奴奴,你知道吗,刚才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叫哥哥呢,果然是想我想的日思夜寐呢!”薄唇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