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生怕两人吃了亏,但碍方才何东的冷眼,又不敢过去,只得一边射箭,一边分神留意隔壁动静。
她随便瞄了一眼白萝卜,心不在焉地斜斜射出一箭,紧绷的牛筋弓弦嗡地一下子弹到左手食指,正好弹到没长茧巴的嫩rou上,痛得她小小地叫了一声。
何东闻声朝这边看了眼,正要过来,那群人已经吹吹打打地走到院门口。
打头的卢富贵激动得向来黄白黄白的脸上红得像个猴屁股,他整整衣冠,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吊着嗓子高叫了一声,“小娘子,在下报你救命之恩来了。”说着几步就想要绕过竹鸢进门,贴到何东身旁。
竹鸢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将他举离地面,冷声道:“放肆!”
一旁笑成一朵花,清清嗓子正准备插科打诨几句的媒婆见形势急转,半张脸都还没来得及从职业笑容里恢复过来,便将手中的手绢一抛,赶紧上前劝道:“姑娘,有话好说,先放开卢少爷。这是天大的好事呀,卢少爷家财万贯,能够看上你家小姐,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竹鸢也不跟她多话,举着卢富贵,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冷哼道:“不想死就滚。”
吹吹打打的乐队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赵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竹鸢娇娇小小的一个姑娘拳脚竟然这么厉害,轻轻松松就将高出她一头的卢富贵给举了起来。
有机会一定要跟她切磋两下,学一学她的功夫,古代不是有什么飞檐走壁,暗器伤人的绝学嘛。原本以为只是古书戏传,没想到竟然实实在在存在。
悬挂在半空中的卢富贵脸色已经由白转红,再有红变白,一直扑腾着的脚渐渐地失去了力气。
“竹鸢。”
竹鸢应声松手,卢富贵像个布袋子一样啪叽一声落在地上,痛苦地摸着脖子,扑哧扑哧地喘着气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妈呀。”被踢倒在一旁半天没吭声的媒婆见此情景,一咕噜爬起来,跑到卢富贵身旁,哭天抢地道:“我的卢少爷呀,这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说的好好的是来跟人结亲,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呀……”她转头怒目呆愣在院门口的一群人,“你们都是死人,还不过来扶你家少爷!”
人群里出来两个半大小子,畏畏缩缩地站在离竹鸢不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竹鸢哼了一声,他们这才赶紧七手八脚将卢富贵扶开。
媒婆见卢富贵被带离,心里一松,但是又不想此次白跑一趟,错过卢少爷给的赏钱。于是大着胆子,揉着腰,陪着笑脸对竹鸢小心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竹鸢冷面冷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滚!”
媒婆小眼睛飞快地瞟了竹鸢一眼,不敢跟她再多说话,方才那一脚差点没把她的肝给踢出来。她耷拉着脸,走到卢富贵身旁,说:“我的少爷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没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么?”
卢富贵终于喘过气来,三角眼里闪着泪光,隔着竹鸢,朝着何东远远喊道:“小娘子,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今天你不答应,我明天来,明天还不答应,我后天来。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你会答应我的!”
竹鸢冷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从院门口往人群走去,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瞬时散开,给她让开一条道。
她径直走到牛车前,空手劈开摆在上面的一个大木箱,花花绿绿的衣衫顿时滚落一地。
众人提着心不敢出声,她提溜着断成两半的木箱走到卢富贵身旁,Yin恻恻说道:“你要是再敢来,我就断了你的腿,绝了你的后。”
媒婆醒过神来,这哪是要结亲,分明就是卢富贵在结仇,赶紧搀扶着卢富贵拔腿就要走,“卢少爷,我看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
卢富贵倔强地回过头,冲着何东大喊道:“我不,小娘子你等着,我一定要娶到你!”
竹鸢将手中的木箱往空中一抛,咔嚓一声将它们分别踢破。
卢富贵吓得打了个嗝,不敢再叨叨,一群人拉着牛车灰溜溜跑了。
赵珊满眼佩服地跑过来,笑嘻嘻道:“鸢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竹鸢浑身的戾气还未完全收住,冰冷地看了赵珊一眼。
赵珊顶住她的杀气,厚着脸皮道:“鸢姐姐,你能教教我吗?”
竹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练得都是杀人的功夫,你要学么?”
赵珊心头一紧,不知为何,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急忙摆手,“还是不了,欣赏就好,欣赏就好。”
当初习武时,师父就说过,学武之人要有武德,习武是强身健体,磨练意志,不是用来欺行霸市,惹事杀人。
“还不继续练箭。”
远远地传来何东的声音,她冲竹鸢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回院子继续练起箭。
可能是刚才左手食指受了伤,她总感觉到弓弦像是有了意识一样,故意往那块嫩rou那儿弹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