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怨言,说我劳师动众劳民伤财。
我不以为然。我可是皇帝,又不是银子,哪会人人都爱我,万一不爱我的人当中,有个十个八个想要自己当皇帝,那我的小命岂不是非常的危险。是以,安全至上。
马车驶出城外二十里。
许是莫含头一次与我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相处,多少有些不怎么自在。我正想说几句话宽慰宽慰他,忽听,车厢外的马儿嘶鸣了一声,然后只觉一个冲力将自己向前甩去,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外间响起了噼里啪啦兵器碰撞的声音。
我很惊讶,看来是流年不利,当真遇见行刺的了。
莫含却异常的惊喜,道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哼,乱臣贼子,本将军还怕你不来。”
什么意思,敢情这货事先知道有人想要行刺,还故意拉我出行。敢情是拿我这个皇帝当鱼饵了,是谁教他这么干的,当真胆大包天。
只是事到如今,毕竟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我冷着脸沉默不言,估摸着莫含有点儿心虚,再也不愿与我共处一车厢,被我无尽的怨念所鞭打。
他抽出佩剑,对我说:“皇上,你坐稳了,末将出去瞧瞧。”
我毕竟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的,如今虽然心慌,却也还没有到慌乱的份上。更何况,我坐的马车乃是纯金镶铁打造,一般的流箭根本就乃不了我何。
我坐的很稳,摆着皇帝谱朝莫含点头应允。
莫含一手推开车厢,又回头对我道:“皇上莫怕,莫含定能护皇上周全。”
我怔了一怔,挤出一个微笑给他。曾几何时,这样的话,吴水也对我说过。只是现在那个说要护我一生一世的吴水,若是知道我此刻的险境,是暴跳如雷心急如焚,还是漠不关心淡漠无语?
车厢的外面,人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刺痛了我的耳膜,我却无动于衷,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想到心疼。
我想我果然如大将军所说根本不适合当皇帝,我是个女人,是个有妇人之仁的女人。
莫含当真勇猛,以一敌三,轻轻松松。奈何,敌人不止三个,也不止我四百禁卫的三倍。
我后知后觉地猜想,莫非这是有人私调了哪里的军队想要谋反?
我想亲自出手擒个敌人严刑拷问,莫含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他一个飞跃从地上跳上了马车,然后调转了车头,向西逃去。
笨蛋,向西,岂不是离皇城越来越远了。
“莫含,你个猪脑袋当真不害死朕不罢休?”我歪歪斜斜地扶着车壁往外挪去。
莫含也顾不上回头望我,一边疯狂地抽打着马背,一边跟我说:“皇上莫动,皇上只管坐稳就好。”
我……颠都颠死了,如何能够坐得稳。
气急败坏也没有用啊,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难道天要亡我?那吴水一定会恨我的,28岁就要给我殉葬,我死了也会被他抽打的。
我的心情越来越糟,七上八下又是紧张慌乱又是后悔恼怒,乱七八糟的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却在这时,莫含突然勒住了缰绳。
我的心猛地一揪,慌张地叫道:“莫含……”
只见莫含转过头朝我自信地一笑,顿时只听马车的前后左右突然齐齐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莫含对我说:“皇上,安全了。”
七、
“臣,给皇上请安。”
此时,我正坐在距皇城不过百里的五山山谷中的一座军帐内。
而现下,跪在我面前的是大将军莫山河。
我接过小兵奉上的压惊茶,惊疑地问道:“大将军此刻不应该是在西关驻守边疆吗?怎地会在这里?”
“臣于月前接到摄政王的密函,丞相唐明之、抗北将军唐嗣义伙同骠骑将军唐明奇欲私调抗北军和骠骑营谋反,摄政王命我抽调一万军马乔装改扮潜回皇城保驾,而他则设法拖住他们,好让臣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好一切。”
“皇上莫忧,唐嗣义已被摄政王派人暗杀,抗北军也已有妥当的人接管,虽然现在城门已被唐明之和唐明奇控制,但有摄政王内应再加上臣的一万兵马,不出明日午时臣定当带着此二人的人头面圣。”
我点了点头,面上无波无澜,待大将军离去,便一个劲地傻笑着。不管怎么说,吴水对我还是极好的。原来这些日子对我的不理不睬只是他故意迷惑叛党的计谋,不过他坏就坏在不肯事先和我打个商量。我想待到此事结束,我有必要和他真正的谈一谈,谈谈他的心事,也谈谈我的心事。
大将军像是知道我的急切心情,还不到午时,我便坐着马车被士兵簇拥着进了皇城。
此刻,我最想见到的人是吴水。
可他并不在接驾的官员之中。
我催促着士兵打马到了摄政王府,吴水还是不在。
我又急冲冲地往皇宫赶去,我想他一定会在那里等着我。一袭青衣,就那么风度翩翩地站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