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北城怒了,手伸进口袋,抽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块布,苏盟眼皮一跳,感受到了来自破布那边的亲切感。
“不是,哎呦,我就想要条被子,这天,啧啧,忒冷了......我这虚弱的身子骨,保不齐得生病,一生病就卧床,一卧床就十天半个月......我他娘的是说对不起!”
起飞时间定在下午一点半,路枫蹲在门口,后边是他最近脑子有坑的苏哥,右手边是做事狠厉冷酷无情的陆队长,他吞了吞口水,手在裤袋外边摸索了两遍,感觉两边都不能得罪,抬头望天,心里祈祷着某位快点来。
这时候,陆北城按着门框跳了下去,路枫心中一紧,心说这冷面男不会是发现了啥?只见陆北城照例巡视着队伍,渐渐朝着队尾走去。
这块空地属于公家领地,暂且被圈起来由他们使用,一般而言旁人是找不上来的。
但是陆北城知道他不是平常人,所以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半点惊讶。唯一让陆北城惊讶的是,这三天时间过去,他竟然没有半点好转的苗头,虚弱得一根手指能戳倒。
秦安穿着休闲服,外套里塞着一件衣服,露出了蓝白色条纹的边缘,还有身上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他的眸子又黑又亮,瘦瘦高高的站在那边,额头出了一层汗,显然刚从下面跑上来,他清楚地说道:“我想见见他。”
陆北城看了眼手表,如果不是队里有规定,他恨不得把苏盟甩到这人脸上,管他们双宿双飞情意绵绵,可是不行,还有十分钟就到时间了。
“不行。”
秦安遥遥望着停在场中的直升机,尽管那边是一块厚铁皮,都让他高兴,褪去了一身的疲惫。
“我明白了。陆队长,我想麻烦您一件事。请您告诉苏盟,一个月内,我一定会去见他。”
然后再也不会离开。
沉默了几秒,陆北城微微眯眼,状似很不耐烦,然后突然道:“你们不会用手机吗?信息时代了。”
妈的,搞得好像他是棒打鸳鸯那根罪恶的棍棒似的!
秦安脸一红,好像又回到了青涩的高中生,坦然道:“我不好意思。”
“......”
风卷起几片落叶,在半空打着旋,然后落在另一处,但在坠落前,经历了无数的起伏,最后才能平稳。
对面清瘦的男人骤然瞪大眼,陆北城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只看到直升机入口处攀着一个人,动作堪比蜘蛛侠,穿着同款病号服,挥舞着手臂,丝毫看不出这人另一边有枪伤,前两天刚捡回一条小命。
好了,开始飞吻了。
陆北城鸡皮疙瘩死灰复燃,不忍直视,冲着对面示意之后往回走,边走边往旁边靠,直到最后只剩下个边边角。
只剩下苏盟和秦安遥遥相对。
路枫在后面嘶吼:“哥!你真是老子亲哥!你他娘给老子下来!我他娘要打电话给苏夫人了!”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和几十个陌生人,无论能不能看清你的模样,都能一眼辨认出来。
秦安很久以前——久到他对苏盟产生些不好的想法的时候——就有一个现在想起来幼稚可笑的想法。苏盟一直偏瘦,他当时年少无知,还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营养不良,因此总是成天睡眼惺忪。他就想——以后赚钱了要把人养胖些,天天买营养品,别成天往冰箱囤速冻饺子。
当然前提是这男人允许他养。
苏盟只穿着一套从医院里顺出来的病号服,宽宽松松的搭在身上,露出一节结实的胳膊,冲着这里招呼,比起前段时间又瘦了一圈,看着更Jing明了。
营养品不会出现在一个青年男子的家里,冰箱里的速冻饺子依然塞得琳琅满目,并且每天都睡不饱。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梦想,到现在为止都属于失败者。
秦安按住心口,挂在那儿有一块玉,与他的体温相近,只有按上去才能感受到,他站在警戒线外,注视着正前方的男人。
苏盟一顿,然后舔了舔嘴唇,拢好衣服钻进了里间。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苏夫人还没接我电话。”
“该说的话,刚刚都听到了,到时候再聊。还有......”
“啊?”
“电话掐了!”
苏盟靠着座位享受着无与lun比的待遇,背后坐着一排壮汉,他以拳抵唇望着窗外,蓝天白云还有密密麻麻的城镇,距离潢城有段距离,他费力想绷住脸皮,可时不时破功,嘴角总爱往上翘,然后再被他往下压,一来一回脸皮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显得“不得章法”。
没有人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就像没有人听到刚才属于二人之间的言语,是苏盟想念了五年多的一句话,做梦都在想。
那个被苏盟肖想了六年的少年对他说了一句话。
——等我来找你。
等我完结一身负担职责,带着所有的成长与执念,踏过大半泱泱国土来找你。
为什么?
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