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珠跪下,行叩拜之礼。
“繁文缛节就免了吧。”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明珠起来,朕有话问你。”
“是。”
“吴国公说,上午你去桓家吊唁,老三这个畜生,意图对你不轨,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极是严肃。
“确有此事。三皇子欺骗明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将我诱骗至一个隐蔽的小屋内,并不断暗示我,想知道更多消息,便要跟他保持苟且关系,被我断然拒绝。三皇子恼羞成怒,便用强逼迫于我……”
“哐当”一声脆响,众人惊讶抬头,原来皇帝一掌将茶杯拍在御案上,茶杯登时便毁了个稀碎,皇上的手被碎瓷片割破,流了不少血,连一旁的请安折子都染上了血渍。
“你这个孽畜,孽畜!”皇上站起身,气得浑身颤抖。
众人大惊失色,太监总管手忙脚乱地派人去请太医。
“不必!”皇上脸色铁青地喝住小太监,“朕没工夫见太医,朕今天要好好审一审这个孽子!”
说着,皇帝从御案前走下来,走到贺延雄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贺延雄顺势倒地,艰难喘息着。
“孽畜,上个月因为什么削了爵,你忘记了?朕当时是怎么警告你的,你当时是怎么跟朕保证的,都忘记了?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故态萌发了?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皇帝的手几乎指到了贺延雄的鼻子上。
“父皇,儿臣冤枉啊!”贺延雄立即伏地痛哭,“自从父皇警告了儿臣,儿臣一直遵纪守法,收敛性子,连门都很少出。这次要不是为了祭奠桓大小姐,压根也不会出府去。”
“年轻男女要避嫌疑,朕还从来没听过哪个男子去给一个年轻姑娘祭奠的呢!你到底打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
当着众人的面,皇上并没有说出“拉拢桓山”这种话来,但他心里明镜似的。
“父皇,楚明珠与儿臣素有嫌隙,她这是栽赃儿臣!”贺延雄大声吼道。虽然他心里有数,皇帝多半会向着明珠,不信自己,然而事已至此,承认便是死路一条,不如抵赖到底,“父皇,武宁郡主口口声声说,儿臣以重要的事情诱骗她,父皇为什么不问问她究竟是何重要的事呢?郡主也不是三岁孩子了,怎么会被人几句话就诱骗走?”
贺延雄笃定,楚明珠不可能在大殿之上,公然说出凌宗训是皇帝私生子这样的话来。若是没有合理解释,大家自然不会相信,她曾经真的被自己骗到一个小屋里。
“不错,明珠,是何事情?你不妨说出来,朕替你做主!”皇帝怒道。
这个问题,明珠在来时的马车上,便已经想好了答案。私生子一事,真假不明,她当然不敢说,她早已另外想好一个借口,一个能给三皇子带来致命打击的借口——
“回禀皇上,三皇子说,他已经收买了禁军侍卫,打算弑君谋反。”明珠抬头,神色凛然。
第44章 恶果
明珠一句话,便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每个人都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太子和吴国公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人双双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左安依旧站在原处, 头也不抬, 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五皇子则暗中捏了把汗。这种事若没有真凭实据,一定会惹恼父皇, 他眉头紧锁, 暗中筹划着如何替明珠脱罪。
惟有凌宗训, 面色平静如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看上去对明珠的话并不意外。
“你,你说什么?”皇帝仿佛不相信一般, 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被身边的小太监扶住。
“三皇子说,他想当皇帝, 号令天下, 可是有皇上和太子在, 他一点机会也没有。过去他是王爷, 又是当今皇后的儿子,身份尊贵,一旦太子有事, 他便随时可以接替太子。然而自从皇帝削了他的爵位, 他便只是一个普通皇子了,皇上不喜欢他,说不定过不了多久, 就会被太子害死,或者被赶出京城。三皇子对皇上怀恨在心,于是决定铤而走险,收买禁军侍卫,将皇上和太子一同害死,这样就没人敢跟他争了。”明珠冷静地道。
今日之事,她早已想清楚。三皇子是以“太子要加害凌宗训”为开头,借自己的关心,引出了“凌宗训是皇帝私生子”一事。既然要隐瞒下私生子一事,自然也不能暴露出太子已知晓这件事。太子的目的是彻底整垮三皇子,与自己目标相同,所以今日只能将火力都集中在贺延雄一个人身上,尽最大可能争取太子,这样才能联合东宫势力,除掉贺延雄。明珠知道,贺延雄虽然好色,素为皇帝所不喜,然而这种事往大了说,也不过是私德有亏,行为不检点,要不了他的命。惟有将他在政治上的种种卑劣行径抖落出来,才能让皇帝彻底下定决心,除掉这个逆子。
别的事明珠不敢说,然而上辈子,皇帝就是死于禁军之手。当时他体弱多病,贺延雄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连太监宫女都没放过。禁军肩负着保卫皇族安全的重责,素来被皇帝看中,贺延雄若非下了大力气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