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传不出去。直待彻底打败他们,才恢复了和内地的通讯。我立即写信给你,谁知你已经动身来了京城,于是我只收到了令尊的回复。我派人连夜递捷书上报朝廷,奏报前脚刚走,第二日便又获大胜,这次还俘虏了西卫的关键人物,于是我决定亲自押送他来京城。我想,反正来了京城就能见到你,再写什么书信也就没必要了,有话我们见面就说了,不是吗?”凌宗训轻轻抱起了明珠,眼中尽是缱绻不尽的深情。
“那你的大部队呢?你押送的俘虏呢?”明珠追问道。
“离京越近,我便越是归心似箭。我的部队押送俘虏就在一百里外的小县城住宿,明日便可到京。我想今晚就回京城,于是孤身一人赶路。这片林子是条捷径,虽然路途险了点,但可以节约很多时间,我和延修进出京城,都愿意走这里。我想早些见到你,于是又选了这条路。”凌宗训低头,抵着明珠的额头,趁她不备,又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下一个吻。
这一下惹恼了明珠,她大力推开了凌宗训。
“又怎么了?不都解释清楚了吗?”凌宗训苦笑道。
“这就没了?”明珠心绪难平。
“没了,还应该有什么吗?”凌宗训纳闷地问。
“少装糊涂,桓婉婉是怎么回事?”明珠审问道。
“桓婉婉是谁?”凌宗训一头雾水。
“少跟我装蒜!就是穆阳侯的小女儿,去年缠了你三天,跟你学了一套剑法的那位姑娘!”明珠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凌宗训思索半晌,忽地恍然大悟,“就是那个特别能缠人的姑娘吧?原来她叫桓婉婉。”
“接着装,说得好像你不认识她似的。”明珠的小拳头轻轻捶在他的胸前。
“我真的不认识。我只知道那位姑娘跟延修沾亲带故,要不驿馆守卫也不会放她进来。她总爱没话找话,跟我聊天,我嫌她聒噪,从没搭理过她。她自己一个人站那儿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整整站了三天,脸皮也真够厚的。我白天除了练剑什么也没干过,如果说她自己看会了那套剑法,也算我教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凌宗训头疼地道。
“那招‘万花摇落’是怎么回事?她很沾沾自喜地说,这是剑法的Jing华所在,还在宴会上公然用剑指着我,难道不是你演练给她看的?”明珠不服气,非要刨根问底。
“是我演练给她看的,只不过不是刻意教她,是实打实地对她出招。第三天,我实在烦不过了,便使出这一招,剑尖堪堪在她目前一寸的位置停下来,希望将她吓走。她果然被我吓走了,从此世界又清静了。”凌宗训回忆道,“至于‘万花摇落’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也是那个桓婉婉自己取的名字。我可不会给剑招取这么个风花雪月的名字。”
原来如此。明珠心里忽然觉得透亮了许多,连呼吸都畅快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凌宗训忽地握紧她的手,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刚才那是什么人?”
“桓婉婉的姐姐,桓青青。至于她想干什么,这就不必问了,不管你听见看见了多少,总之,永远都不要再提起来,我会害怕。”想到刚才的危险,明珠心有余悸。
她一害怕便觉得冷,无助感油然而生,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凌宗训的背,轻轻蜷在他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温暖和安全。凌宗训背脊一僵,立即反抱住她,内疚地道:“对不起明珠,是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
“傻瓜,你远在万里之外,怎么能怪你?能在这儿碰见你,已经是万幸了。”明珠低声道。
“无论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只要你遇到危险,我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就是我的错。不,应该说让你遇到危险,就是我的错。对不起,明珠,从今往后让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别怕,有我在,什么也不需要怕。”凌宗训紧紧抱着她,不断低声絮语。
“嗯。”明珠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她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一定要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虿盆那一幕,的确给她留下了恐怖的Yin影,这一生再也不想回忆起来。
许久,她才想起在地上苦苦挣扎的桓青青。
“你不怕穆阳侯报复吗?”明珠有些担心。
“他应该怕我报复他们桓家才对!”凌宗训冷冷地道,“那个女人心肠如此歹毒,死不为过。然而一死百了,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她想怎么折磨你,我便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
明珠并不同情桓青青,毕竟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因果报应,她深信不疑。只是想到她在地上翻滚的样子,不禁毛骨悚然。而凌宗训说出那样的一番话,语气中并无半分迟疑。明珠第一次感觉到了他身上涤荡的冷血,想必是多年在战场上拼杀出来,浸染到了骨子里的东西。就像桓青青毫不吝惜人命一样,凌宗训的手上更应该沾满了鲜血。
不过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让人贪恋,跟那种森冷的气质截然相反。明珠细细想了想他的为人,觉得他恩怨分明,处事果断,即便冷酷,也并不是一个可怕的人,他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