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只得独自进入紫宸殿,毫无意外地被仇士良拦在了偏殿门外。
“县主留步,圣上正在商谈国事。”仇士良客气地打发她。
“国事?”西岭月直白反问,“大理寺的方廷尉,也是来谈论国事的?”
仇士良面不改色,只道:“县主听下官一句,如今不是好时候,您进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这话西岭月倒是相信,沉yin片刻,又问:“我父亲母亲呢?仇内事见到了吗?”
“见到了,长公主和郭驸马今早已经回府去了。”
今早回府了?看来他们是在路上错过了。可是能让父亲母亲在宫里逗留一整夜,可见此事之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西岭月越
发着急,索性直接问道,“我问你,圣上是不是怀疑王爷有反意?”
“县主恕罪,下官不能透露。”然而这一句,已经算是透露了。
西岭月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仇士良,亟亟朝内喊道:“圣上!圣上!是我,是月儿啊!我有急事禀报!”
值守的神策军们匆忙拦住她,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强行拉扯。西岭月遂再次喊道:“圣上!圣上!月儿真的有要事禀报,是关于康兴殿下的!”
“让她进来。”终于,天子在殿内沉声开口。
西岭月一个箭步冲进去,一眼看到李纯趺坐在书案前,郑婉娘就跪在他身旁研墨,两人不知在商量什么。见此情形,她的火气直冲上来,指着郑婉娘便开口质问:“婉娘,你到底说了什么?!”
“放肆!”李纯拍案而起,“见了朕也不知行礼,大呼小叫什么?这是紫宸殿!”
西岭月已是急得失去理智,这才想起下跪行礼:“是月儿一时鲁莽,还请圣上恕罪。”
李纯面色沉冷:“你怎么进来的?”
西岭月不敢隐瞒,径直将凤印捧于双手之中,高高举过头顶。
李纯见物神色复杂:“贵妃她……”他终究没再说下去,只道,“你若是来为福王求情,就不必开口了。”
西岭月一颗心怦怦直跳。方才一直没见到李纯,她才着急上火,此刻见到人,她反而寻回了几分理智,回道:“不,月儿不是来为福王说情
,月儿只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顿了顿,强调,“于公,月儿也查了这么久;于私,您和王爷都是长辈,月儿只想关心一下。”
李纯眯着眼睛打量她,没有吐露一个字:“你可还记得,朕让你查怜怜的案子时说过什么?朕说就是看中你心思剔透,知道大义灭亲。”李纯沉下声音,“生辰纲一案中,你的表现就很好,朕很欣赏。”
经李纯这般一提,西岭月才警醒自己太过慌乱,险些给李成轩帮了倒忙。其实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想法子解救他。
想到此处,西岭月连忙请罪:“圣上教训得是,月儿……最近过得太糟糕,一时乱了心神,还请您恕罪。”
李纯这才脸色稍霁:“你想知道福王的事?”
“是。”西岭月怕李纯多想,随即表忠心,“裴家已请了云安公主保媒,父母大人也答应了,月儿……会记住本分的。”
“好,正巧朕也有事向你求证。”李纯犀利地问道,“你和福王从镇海返回长安时,途经洛阳发生了什么事?”
“高夫人的心腹刘掌柜遇刺,月儿也受了波及,险些丧命。”西岭月稳住声音。
“那个掌柜当时说了什么?”
“他指认李锜意图不轨,背后另有势力。”
“他没说是谁?”
“说了。”西岭月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此刻她已经可以笃定是郑婉娘为了获宠而出卖了李成轩。至于白居易
……他绝不会主动提及此事,但若天子问起来,以他的忠君爱国之心,大约也不敢欺君。
于是她如实回道:“刘掌柜临终之前,断断续续说了‘是、成、轩’三个字。”
“那你们为何没告诉朕?”李纯怒意又起,“这么久了,你、仲霆、白居易,没一个人向朕提起!”
“圣上息怒,不是我们故意欺君,实在是没人相信!”西岭月急忙解释道,“刘掌柜遇害之前说过,高夫人在镇海弄出那些风波,都是想引起王爷的注意,暗示他李锜有反意!倘若刘掌柜再去指认王爷,这话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那他临终前的指认,你又作何解释?”李纯咄咄逼问。
“刘掌柜当时中毒已深,神志错乱,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我们都认为他说的不是王爷,而是字音相近,仅此而已!”
“你倒是会做主,把该想的都替朕想了。”李纯Yin沉讽刺。
事到如今,西岭月也顾不得郑婉娘的面子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圣上,婉娘是王爷从镇海带回来的,她从前一心想跟着王爷,后来又突然说要进宫,这其中是什么心思,您不会不明白。还有腊月在紫宸殿的事……月儿以为,她告发王爷只是想引起您的注意,找个借口邀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