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执拗的目光带着坚定的偏执,热气烘得他的脸颊红扑扑的。项以城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小朋友还挺有自己的主见,他为关于林希的又一个发现而感到高兴。
“你很喜欢这个作家,对不对?我看你朋友圈里发的都是他的作品。”项以城问道,用漏勺捞起林希方才下锅的牛rou,细心地用筷子挑掉上面的辣椒。
林希咬了咬筷子,目光低垂,没发现他的动作,“我就是这个作家。”他说道。
项以城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白皙的耳尖瞬间发了红,嘴唇张了张却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想穿越到几分钟前,把胡乱评价的自己打一通。
他嗽了嗽喉咙,把rou送进林希碗里,毫无原则地弥补道,“嗯,你写得很好,特别好,非常、非常好,我很喜欢。”
一听就是敷衍的台词,可偏偏项以城的语气格外真挚。林希忍俊不禁,笑弯了眉眼,一点也没生气的意思,“其实能听到你的评价,我挺开心的。”
项以城觉得自己的耳朵越发滚烫,“为什么?”
他的注意力被“你的评价”吸引,然而林希并不是这个意思,“大部分作者都想要收到读者真心的反馈啊,即是鼓励和肯定,对写作也有帮助。”
“这样啊……”项以城明白过来,语气染上了些怅然,不过转瞬即逝。“确实写得很好,我只是站在医生的角度那么说而已。之前买书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书评,大部分都说被的内容感动了,边看边哭,有很多读者写了长评,你看过吗?”项以城问道。
他虽然打脸打得快,但这些赞美的话并不只是在安慰或是讨好林希。其实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故事是热血而感人的,那字里行间倾诉的情感很有深度,是一般人会有却又远比一般人的感受更为丰富的感悟,只是和感性的林希不同,项以城是个理性的人。
沈飞他们之所以给他取“手术机器”这个绰号,不仅是因为他不知疲倦地耗在手术里,更因为他很少被病患的故事影响,既不会对刁难的、不讲理的病人气恼,也不会对可怜的、痛苦的病人多加同情,他的眼里只有病症,没有病人,给人一种冷酷到仿佛是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一般的感觉。
当然,事实上项以城是有感情的,起码对着林希,他有悸动。
“我编辑和经纪人都和我说过,”林希回答道,他放下了筷子,好像瞬间对一桌的美味佳肴失去了兴趣,嘴边的笑意染上了几分苦涩,“但我不太能看。”他说道,声音很轻很轻,隔着火锅汤沸腾的声音,项以城没有听清。
开始的时候,林希和大部**为正常人的作家一样,都乐于见到读者的评价与反馈,无论好或不好,林希都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他确实有抑郁症,但抑郁症并不是脆弱的代名词,只可惜这本书一夜蹿红,成为雨林文化那一年力捧的年度佳作,从而招致了对家公司的打压。
蜂拥而至的高级水军带着难看的黑稿在网络上蹦跶,连带着对家公司旗下作者的粉丝一起开始对他的作品进行断章取义的抨击,最后还愈演愈烈,上升到了人生攻击的程度,讽刺地劝希音不要当作家了,他根本不配等等。
而恰巧,对那时的林希来说,写作就是一切。他的疾病决定了他永远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融入集体,融入公司,成为一个正常的上班族。写作这件事一旦被否定,就等于否定了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价值。
林希的Jing神状况因此而接近崩溃,他的责任编辑一直在安慰他、鼓励他,告诉他那些不过是商业竞争下的产物,与他的作品和他本身的能力无关。林希努力接受这个认知,但结果却不尽人如意,每每坐到电脑前,打开空白的文档,脑海里都会浮现那些带有攻击性的评论。
他的双手放在键盘上不住地颤抖,一个字也打不出来。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带来极其恶劣的死循环——林希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得在恶评的Yin影里,可能再也写不出一个字了,而越是如此,他的自我否定就越严重;越是消沉就越是写不出作品。
最后,最糟糕的是他的病情恶化到了自残的程度。他无法控制自己撞向冰冷墙面的额头,唯一庆幸的是抑郁症已经陪伴了他十几年,在与疾病对抗的战场上,他很熟练。趁着宿舍没有别人的时候,他给陈子丰打了电话,后者看到他发红的额头和手臂上触目的抓痕时立刻明白过来,连拖带拽地带林希去了医院,去看他当时的Jing神科医生。
随着网络上的风波逐渐平息,以及漫长的心理疏导,林希再次控制住了病情。不过,自那以后,他就不去看网上的评论了,同样的状况或许永远不会发生,又或许还是会重蹈覆辙,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承受不起其他的不定因素。
这不是懦弱,也不代表脆弱,这只是一种策略,从疾病手里保护自己的策略。
“多吃点蔬菜,别再吃辣了。”
项以城在清汤里烫了几片娃娃菜给林希,虽然不清楚他的胃口怎么样,但以一个正常男性的水平来看,估摸着已经八分饱了。“吃多了不好消化,你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