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
姜令菀在里头偷偷看着,心里却想着:若是上辈子,陆琮最后也像她舅舅这般放弃了她,不爱她了,不疼她了,她会不会也像宋妙仪这般?譬如现在,舅舅心里其实还是有宋妙仪的,可最在意的还是舅母的感受。姜令菀忽然想象陆琮休弃她另娶他人的画面,顿时觉得心塞的不得了,也就有些理解宋妙仪的心境了。
她以为她不爱陆琮,觉得这辈子,才稍稍喜欢了一些陆琮。
……其实有些事情,都是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目下看着宋妙仪这活生生的例子,她便忍不住庆幸——庆幸她上辈子并未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宋妙仪见安王是铁了心了,一时心疼的难受。她好面子,终是摸了摸泪,步履蹒跚的,被丫鬟扶着走了出去。
安王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宋妙仪越走越远,慢慢的走出王府,突然就觉得,这个一直装在心里的人,仿佛也一点点走了出来。他糊涂了半辈子,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如今能挽回一点是一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安王重新进去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
他侧过头看着妻子,见她同妹妹坐在一块儿,眼眶有些泛红,却仍端着一副端着得体的模样。
安王瞧着今日来得也不是外人,便领着妻子进里间说说话。
进了里间,安王妃才缓缓抬头看着安王,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安王叹她到底还是太年轻,就算从小接受极好的教养,可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安王握住她的一双小手,觉得有些冰冷,也就没有放开。
二人成亲不过几日,安王妃自然晓得他是个温润儒雅的男子,就连洞房花烛夜,对她都是极疼惜的。这大白天的,如今就这么亲昵的握着她的手,倒是令她有些诧异,之后不自觉的脸红,说话也有些疙疙瘩瘩的:“王……王爷?”
安王一脸认真道:“今日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回。你别放在心上。”
安王妃愣了愣,未料他是专程来安慰自己的。其实就算不说,她也知道先前王爷有多宠前安王妃,甚是这晋城之人,大多都是有所耳闻的。今日见着前安王妃,见她虽然穿着打扮简单,却仍是难掩其国色天香,令她没法不自卑。
安王妃小声道:“妾身知道了。”
安王又道:“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对你好,你不用担心这些别的。”
有了这句话,她担心什么呢?
安王妃一双漂亮的杏眼,眸中含泪带笑,眼里满是面前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她点点头道:“嗯,妾身知道了。妾身也会好好照顾王爷的。”
安王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好。
之后坐在外头的周氏见兄嫂一道出来,嫂嫂面上染着微笑,便知事情已经说清楚了。这事情说明白了也就没事儿了,毕竟夫妻间敞开心扉才能好好过日子。
气氛刚好一些,却见方才那小厮又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看着安王道:“王爷,前安王妃方才……方才在路上,不慎被马车撞了。”
安王一听,登时变了脸色,霍然起身道:“现在人呢?”
小厮道:“姑爷和姑娘刚好经过,这会儿把人送到秀屏居去了,公子也跟着过去了。”
秀屏居是周琳琅出阁前住得院子。
安王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淡淡道:“去请个大夫。”之后却半点没有要过去看望的意思。
小厮得令,这才赶忙出去请大夫。
这新年的头一天,发生这事儿的确有些不大吉利。可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坐在一旁的安王妃,一脸担忧的看着安王的脸色,这才小声提议道:“要不……妾身过去看看?”
安王却道:“不必了,有琳琅在就成了。”妻子性子温顺,年纪又小,如今过去,怕是女儿都看她不顺眼,兴许会迁怒于她。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过去受委屈。
安王妃这才没吭声了。
安王庆幸,好在今日没什么别的客人,不然这种事情,估计又要传得沸沸扬扬。
周氏虽然不喜宋妙仪,可如今见她受伤,心下也开心不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看了看身旁,忽然见自家闺女不知何时没踪影了,顿时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忙对着丫鬟道:“璨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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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正从舅舅家拜年回来。
他在将军府上同冯怀远下了几盘棋,用了午膳,才回的荣王府。
一下马,杜言便上去同他说了几句话。
陆琮一听,登时面色一沉,阔步朝着后门走去。
荣王府的后门一直关着,少有人进出。目下不远处的大槐树下,一个穿着大红色斗篷的小姑娘就静静站在边上,也不晓得站了多久。
他知她素来没有什么耐心,可这回,怕是整整等了一个上午。
陆琮几步走了过去,见她唇瓣冻得发紫,鼻尖儿也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