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但母亲放下东西,衣服和裤子的所有兜兜都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等到了黑夜,她听到母亲偷偷哭泣的声音和妹妹的鼾声,她这才确定了,罐子里的钱真的没有了,她不知道那笔母亲存了三年的学费是怎么不在的,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自己的情绪,她假装没有发现钱不在的事情。
周优璇很想追究自己家的钱是哪里去了,是不是被自己那个出走十多年没有回家的父亲回来拿走的,自己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影响妹妹的情绪,家里没有钱的事情,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并隐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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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天,天还没有完全亮,黄秀芳就起来,劈柴生火,将家里保存了三个月没有舍得吃的猪rou干巴拿出来,切成片,煮汤。饭菜煮熟后又开始用刀切着红薯藤,忙里忙外的准备喂猪。周优璇醒来,发现床上早已没有了母亲,她因为前晚失眠导致双眼红肿,头脑昏昏沉沉的,她闻到一股清香的干巴味,看到桌面上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她看到水煮rou片,高兴的自言自语:“今天有rou吃,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思考了一下,没有弄明白,平时几个月都没有rou吃,除了家里来客人杀鸡之外,回家一年四季都吃自己家种植的蔬菜,她走出房屋,看到屋外母亲忙碌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感到疼痛,心疼母亲的艰辛。
“妈,今天是什么人要来我们家吗?怎么吃的那么好,有酸菜煮rou片?”
母亲抬头看了她:“今天,你和你妹妹要去上学,路途遥远,我怕你们两个吃不饱路上饿坏了,没有力气走路。”
周优璇笑道:“妈,平时也是每个星期天都要走很多里路才到学校的啊。”
母亲起身说:“你和妹妹快要中考了,好好吃上一顿,好好考试,两个都考的好成绩。”
难道母亲想好了办法,还是有把握供自己和妹妹上学。她嘴里说着:“哦哦,那太好了。”转身进屋将还睡在床上的妹妹周正梅叫起来,一起吃水煮rou片。
吃饭时,黄秀芳不停的泡着汤吃饭,筷子却从来没有夹到一块rou,她总是吃酸菜,唰唰的几下就吃完两碗白白的米饭,将汤里的几个rou片全部夹给两个即将出行的女儿。黄秀芳告诉两个女儿,现在自己很喜欢吃酸菜,不喜欢吃rou片了,她只顾着夹着酸菜叶吃。
就要中考了,几天前放学回家的时候,班主任在讲台上说着:“家住在村寨的同学,这次回家一定要多背些大米来,快到中考了,补课的次数增加了。”想到这儿,周优璇到米缸旁站了好久,她想着下个周末没有时间回家了,得多带些米去学校食堂交,自己和妹妹才有饭票,可她朝着米缸里一看,米缸里只剩下少许的米。她在米缸前来回走动着,犹豫着要不要将米缸里的米全部带走,她担心母亲没有米下锅,看到米缸里的米只剩几斤了。她没有去准备米,打算到学校里借同学的饭票吃饭。她走出屋外,准备着东西。
不一会儿,周优璇走进屋时看到米缸里盖的严严实实的,母亲黄秀芳用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破旧不堪的米袋装着的几斤大米说道:“优璇,你把这些米拿去交给学校食堂,将换来的饭票和你妹妹两人分着吃,米缸里还有很多米。”
周优璇沉默不语,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低着头走到邻居王妈家,王妈是个和蔼可亲的50多岁妇女,对周优璇很好,王妈年轻的时候劳动太忙,常常将三岁的女儿四月留在家里,自己去地里干农活。每当听到邻居家的四月哇哇大哭的找妈妈,周优璇总是走到邻居家将四月抱起,把邻居家王妈的女儿哄的乖乖的,只要周优璇在家,王妈总是放心的去地里干农活,有时太忙直接将四月抱到周优璇家,让周优璇帮忙照看,王妈对周优璇家非常感激。
王妈的女儿四月今年上小学四年级,她看到周优璇站在自家门口,高兴的迎接,抱着周优璇的腰部亲热的叫着:“姐姐,姐姐”,周优璇用手摸了摸四月的头,站在门口沉默不语。
“周优璇,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
周优璇眼里的泪水狂奔出来,断断续续着说:“王妈……我家……我家……没有米下锅了,能不能借一点米给我?”
王妈双手握着周优璇的手,将周优璇拉进了自家屋内。“傻孩子,不要哭,有阿姨在呢,没有米怕什么,阿姨给你。”接着王妈转身到柜子里找来一个圆形不锈钢菜盆,到米缸前打开盖子,用花瓷碗一碗一碗的把米从米缸里舀出来,到进菜盆上。
“王妈,够了,够了。”
“不怕,我家里有男人,男人可以使用牛犁地,我家的米每年都吃不完哩。”
周正梅这才吃好饭,准备好自己的衣服,催着姐姐道:“姐姐,走了,再不走天黑都走不到学校。”
周优璇抬头仰望天空,东边的太阳已经渐渐的离开山头,不得不出发了。她和妹妹两人背着大米出门了。
绕过一个弯又一个弯,土路尘土飞扬,两人将脚里的鞋子脱下来,提在手上。害怕穿坏了鞋子,即使道路上有石子扎到脚,走那么远的路,仍旧舍不得穿鞋子,将鞋子提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