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吧,卯时三刻在书院门口等你。”楼语雪说完便要背着书袋离开,丝毫不给杨若青再说些什么的机会,杨若青赶紧叫住她,“卯时三刻有些早,我还想多睡会儿,辰时吧。我明日骑着马来,应是来得及的。”
晋朝人出行多坐轿和骑马,比起坐轿的拘谨,杨若青更喜欢骑马,自由些。其实杨若青家离书院也是近得很,这马是朝廷给的,她也是物尽其用,平时住在家中,每日骑着马来,如今要出城,总算是有这马的用武之地了。楼语雪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追上那些已经走远的同窗。
第二日,杨若青骑着马在书院门前等着,她也不知为何,楼语雪不让她直接去了她家接她,反要她在书院门前等着。等了会儿,楼语雪一边吃着rou包一边走了过来,杨若青便牵着马慢慢走了过去。
两人见了面也没说什么,杨若青翻身爬上马,伸手来拉楼语雪,楼语雪刚在杨若青身前坐下,便扭头对杨若青说了句,“我今日刚来了葵水。”
杨若青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确想不到,楼语雪会同她说如此私密的事,怎么说,她也是她的夫子,应该会拘谨才是,要是自己,是怎么也不会跟自己的夫子说这些的。
“我将你送回去吧。”杨若青终觉如此有些不好意思,楼语雪却连连摇头,“没事的,我也只是与你说说罢了,没什么意思的。”杨若青却是愈发不懂楼语雪在想些什么了。
“那我骑得慢些。”杨若青说着,两脚轻轻踢了踢马肚子,那马便向前慢步跑着。谁知楼语雪却是不领情,“我反倒喜欢快一些,风大才好玩呢。”
杨若青早就不去在意楼语雪与自己说话时全然没有学生模样,反正也只是课后才如此,想着楼语雪贪玩至此,来了葵水亦不消停,想着也稍稍催着马加快了些。
马才一加快,楼语雪便放松了身子靠在了杨若青怀里,脸上颇有些得意,叫杨若青觉着她是故意如此,可见她又是如此坦然,杨若青也只能硬着头皮让楼语雪靠着。
楼语雪吃完了rou包,便开始找杨若青说话,“夫子,你家住在何处?”
“就在城南街上。”杨若青微微低下头回答,两人离得这般近,杨若青又不好匆忙抬起头离开,显得落荒而逃,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夫子,这架子这气势,总不能还学生大了去。可她忘了楼语雪是个什么人,楼语雪不仅不躲闪,反倒更靠近了几分,将脸埋在杨若青的肩窝上。
“那离我家很近呢!”杨若青自然是知晓的,两人的家隔着条街,走也不需一刻钟,“恩。”
杨若青似是不想楼语雪如此安逸,又是催马加快了一些。颠簸起来,楼语雪便不能那般靠着杨若青了,她也不恼,反倒张开双臂迎着风笑着。杨若青瞧着她那幸福的模样,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人也真是容易满足,骑个马也能如此。
笑便笑了,楼语雪偏偏不是这般安分的人,两人穿过林间的时候,楼语雪冲着天大声喊叫着,杨若青皱了皱眉,“你想招来贼子么?”
楼语雪听闻没有回头,笑了几声,“对啊,我想招来一个贼子,将我偷走。”
杨若青听着觉得这话中好似还有话,却也不敢多想,动了动喉咙,想问她,可知如此行径容易叫人误会,却也没有问出口。“你别光顾着玩,看着点路。”
“看着呢,你听我的就行。”说完,哼起了歌来。那愉快的模样,叫杨若青觉着,她们不是办事来了,而是郊游来了。
对楼语雪来说,这还真是郊游,或是说,比郊游更叫她欢喜,她也不知何故,总想靠杨若青再近些,与杨若青一起,她便觉着愉快,她从不知,原来夫子也有这么好玩的,在她看来,杨若青除了说课的时候,一点也不像夫子,有时甚至比她更像个孩子,她想让她照顾自己,又想照顾她。
陈毅家还真是远,杨若青忍不住问道,“陈毅平日就住家里吗?”
“是啊,他平日很早便要起身了,他家家境并没那么好,付了学费,便租不起屋子住在京城里了。”书院本就在郊区,奈何那四周的租金,也因着书院水涨船高,杨家那间院子已是杨家夫妇这么些年的所有积蓄了。
“如此倒是辛苦。”杨若青忍不住感慨,“平日应该有车子可以搭着去书院吧,不然光靠走可不行。”
“自是有的,与他一般住在这边的还有好几个呢。吴琳也是。”吴琳是班上另一个能干的女生,楼语雪不得空的时候,杨若青便常常去找吴琳,楼语雪这般提起,愈发惊叹起来,“我见她每日都是很早到的书院,她这般得起多早了。又是个没了娘的,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话还没说尽,只见前面小路上有个人站在那儿冲他们招手,杨若青拉了拉马辔,马渐渐慢了下来,刚好停在那人跟前,那人不是别个,正是方才她们正在说的吴琳。
“夫子,我昨日听你们说今日要来这儿,便在这儿候着了,村子里,还是我熟一些。”吴琳努力抬着头说着,杨若青赶紧爬下了马,楼语雪见此也要下马,杨若青便扶着她下了马。
“你何时在这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