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见过柳残影,看起来怎么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在京城的时候,我躲清平王爷可是有多远躲多远。所以我绝对确信老爷没有见过我才是。
“唉……”还趴在那里装死的某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像叹出了无限的萧瑟……
“当年你的画像卖的多贵,看来你一定不知道……”
咦?画像?我的画像?有人拿我的画像去卖?不是吧?
“什么画像?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立刻警觉的问。没有道理有人替我画了肖像,我却一点不知道吧?
“阿福,你真迟钝……”老爷仍旧拖着老牛一样的声调,损我损的非常之理所当然。“三年前你的画像在京城引起抢购热chao,所有的有钱人都以能买到由画圣下笔的彩色刻版月下残影图为傲。而现在你居然说不知道?真的是找不到比你更迟钝的人了吧?”
直接过滤掉不想听的话,只挑重点听进耳朵里。
画圣画的?我想起来了。
记得有一次,他非常高兴的过来,很激动的说他花了好大的力气,终于请到画圣愿意帮我画肖像。然后他搂着我,说他希望能把我的美丽一直保留起来,那样,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就可以一起对着画像,慢慢的欣赏,慢慢回忆。
听到从来没有承诺过将来的他突然这么对我说,那时的我真的好高兴。以为他是说愿意跟我一起白头到老……
我还记得,那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儒服,上面刺绣着大朵大朵的血色牡丹。非常具有冲击力的美感,那是他喜欢的风格。
衣服是他拿来的。我虽不喜,但还是穿上了。因为他喜欢。
那天,我放下了长长的发,赤着脚,只穿着那一件单薄的血牡丹白儒服,在冬天的夜里,站在柳树下吹了两个时辰的风。
在那两个时辰里,我从来没有那样冷过。但我记得,我一直笑得很幸福。
画完了,我受了伤寒,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那半个月里,我记得我收到的那些大人们和老爷们的礼品整整堆满了我的房间。
但是,他连一次都没有来看我……
我的心就在慢慢的等待中,慢慢的死去。就是在那几天,我开始真的知道――
……没有未来了……
后来我没问过关于那张画像的事情。我知道,即使问了,得到的也只是自己受伤害。谁知道今天,我才看到了久远以前的蒙尘的真实。
原来,还是在利用我……
我以为我会哭的。心里刺痛的感觉一直延伸到眼睛。痛到麻痹的感觉连手指都感受到了。
但困难的伸出手指,摸摸眼睛周围,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是还不够痛吗?或者已经痛得麻痹了?
直到终于下定决心,抛弃了那段时间里没有自我的我自己,才慢慢的发现,那时的我竟然是如此的悲哀。
生活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里的我,为什么那时候会觉得那么幸福?
身后围上来两只温柔的手,坚定的把我转向朝他,也让我的脸埋进他的衣服里。
“不要伤心,已经都过去了。”他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只是这样的两句话,却让我觉得,伤口真的渐渐在愈合了。眼睛里有热热的水流出来,立即渗进衣服里。
最初只是小声啜泣着,但眼泪一直流。渐渐的,我开始听不见我哭泣的声音,耳朵、手、鼻子、嘴巴,全部都失去了功用。脑子里嗡嗡的响着,除了嗡嗡嗡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
心底里知道我一定哭的很凄惨,哭的很难看。但我什么也顾不了,也没有办法阻止我自己。全身的神经都放假了。全部的控制力也都不见了。我的脑子飘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只有我,很安全……
50
我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只知道到我又开始有了感觉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老爷噗通、噗通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跳的很快,但却异常的让我很安心。
老爷在担心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肯定的发现,老爷对我的在乎。
……很奇怪。心情异常的平静。我相信,现在的我,即使回京城,也已经有足够的自信去面对他了。那段我早就以为已经过去了的过去,在这一瞬间,我才真正的确信──
真的已经过去了!
感受著老爷的体温,感受著他稍快的心跳,心脏里好像有暖流一直涌出来。甚至有种淡淡的幸福在胸中涌动……
“老爷──”拖著长长的尾巴,用我能做到的最撒娇的声音叫他。但是刚才哭得太厉害了,这一叫出声,才发现把嗓子都哭哑了。
不过正好,夹著沙哑的声音,更具有煽动力。
老爷身体震了一下。静静的抱著我,过了一会,才低声的说,“你说过要叫我亲爱的。”声音里有点抗议的意思,但或许是因为我那声“老爷”叫得太撒娇了,那一点点抗议没有一丝威力。
“可是我想叫你老爷,一直